白佑澜攥住顾景发抖的手,骤加的力道唤回了顾景的神智。
他侧过头,撞进了白佑澜的眼里。
时间到了。
顾景挣脱白佑澜的怀抱,跟他面对面站着。双手捧住白佑澜的脸,顾景盯了一会,带着一股决绝的决心,吻上了白佑澜的嘴唇。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顾景吻的并不温柔,甫一上来就磕到了白佑澜的牙。任由疼痛蔓延开来,顾景撕咬着白佑澜的唇瓣,白佑澜便如数返回去。
直到两人的嘴里都泛了血腥气。
开始的是顾景,结束的也是顾景。
他推开白佑澜,舔了舔渗出的血液,眼圈发红却并无半滴泪水。
“太子殿下,”顾景笑着,温温和和、客客气气,“本王尚有要事,告辞了。”
“孤就不送了。”白佑澜也笑着,并不失礼,“王爷慢行。”
一如初见。
太子府。
“我还以为你会挽留一下。”许幸言溜达到白佑澜身边,“磕瓜子么?”
“你哪来得这么多瓜子?”白佑澜抓了一把,“留不住的。”
他们心知肚明,留不住的。
“长风,”一把瓜子磕完,白佑澜将瓜子壳随意扔下,“今晚你去福王府,跟着顾景回到落华。”
莫谷尘身上旧伤未愈,而这明显是个局。
“是。”长风低头,短短地应了一声。
福王府。
白佑澜把消息封锁了。顾景看着黑色的天空,笑了出来。
封锁又有什么用呢?
“王爷,”莫谷尘推开门,“长风来了。”
顾景扭过头,看见在和莫谷尘站在一起的长风。
“太子让我跟着王爷回落华。”长风神色未动,简单地重复着白佑澜的命令。
“那就留下来吧。”顾景笑得更开心,“莫谷,你去太子府吧。卡着时间。”
“是。”莫谷尘低头,短短地应了一声。
两日后,使节进京。
顾景进宫辞行。
东辰帝看着跪在下边的顾景:“朕准了。”
“谢陛下。”顾景弯下腰,磕头。出宫的时候,顾景和白佑澜在宫门相遇。两人对视一笑,点头示意。
然后错身而过,再无交集。
一进一出,像是此生所有的缘分,都只在这一个擦肩而过。
其实本来,也就是擦肩而过。
当晚福王府打点行装。
次日,顾景离京。
白佑澜请假在府,并未送行。只是端起酒杯,冲着城门,遥遥地敬了一杯。
“怎么不去送行?”白佑澜正一口一口慢慢喝着酒的时候,谢正微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翁逢弘立在一旁,并不出声。
白佑澜对着谢正微挑起一抹笑,笑中并无半分y-in霾。
“外祖,”白佑澜端着酒,“我好难过。”
谢正微拿过酒杯放好,抱住白佑澜。
就像儿时梦中惊醒时一样,白佑澜把头埋进谢正微怀里。
“外祖,”白佑澜声音发闷,“我好难过。”
顾景在城门交接完毕,端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不曾有一眼回望。
三皇子府。
“顾景走了?”古乐儿揪着云珠的衣领,眼睛却失了焦距,“他怎么能回去呢?他不能回去,他不能回去。”
“人都已经回去了,古妹妹,还是把心收回来吧。”三皇子妃走到古乐儿面前,“过去的再好,也都过去了。”
“你懂什么!”古乐儿抬起眼,目光充满着疯狂,“我会让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