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若是在回去的路上失去联系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在长风他们被揭穿之后突然消失。单方面断了同他们这边的所有联系。
如何能不让人多想?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当初同意白佑澜说的消息先寄到他这里,他看情况通知白佑澜啊?脑子进水还是被美色蒙蔽双眼了?如果有后悔药,沈长清绝对会买来一颗毫不犹豫地吞下肚去。
不过要是太贵就算了。
沈长清瘫在椅子上,右手盖住双眼。
不告诉白佑澜是不可能的,但是说了对白佑澜有什么好处么?不过是徒增焦虑。作为皇子尚不能随意出京,更不要说他还是当朝太子。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因为白佑澜的伤紧急叫停过一次,时机稍纵即逝,多拖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而且白佑澜看到就算能保持冷静不把这件事的责任全推到谢正微身上,祖孙之间的关系也定会再被狠狠划上一道口子。人心都是r_ou_长的,换位思考一下要是长风也遭遇这种事情,不管那人原来的意图对自己再好,沈长清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怨气。
能不能不要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我?我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在对我好之前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感受?
我真的需要么?
多年被家里人追问催促婚姻大事的沈长清十分能感同身受。
先不说每隔十天半个月的家书大约三分之二的篇幅都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就连两年前自己好不容易得了个长假准备回乡看看父母陪他们待上半个月。
结果自己才应付完那些络绎不绝的访客跟家人连一刻单独时间都没待上的时候,就被父母念叨着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等到第二天父母更是请来了不少媒婆,来给自己牵桥搭线。
自己使出官场上的全部本事才将媒婆的嘴一一堵上送出府去,掉头就被堵在门口。母亲哭嚎父亲直接举起了拐杖,要不是兄长拦着他怕是要重新体验一下儿时被打的感觉。
当天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母亲抹着眼泪说自己不孝,这么大人了连个孙子都没让他见到。说他们都是为了他好,养儿防老,为了他的未来打算。
问题是他真的不需要啊。
沈长清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佑澜倒是没被人逼过成亲,今天算是补回来了。
就在沈长清终于下定决心告诉白佑澜这个噩耗的时候,前脚他刚派人去太子府,后脚长风的加急消息又传了过来。
这就不是要不要告诉的问题了,这是考验沈长清的语言交流功底。
怎么才能最低限度的影响白佑澜跟谢正微关系,这两个人出现任何裂痕都是他不想看见的。
可要是把消息扣下,除非他的脑子坏了。
沈长清深深叹了口气:“来人,备车!”
太子府。
沈长清到的时候,太子府还没有丝毫动静。
难不成传消息的人还没过来?不对啊,就这么近的距离,除非半路被人截胡,不可能还不到。
还是说白佑澜事务繁忙没来得及看?这也不对啊,白佑澜每天干什么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再说以这个家伙的性格,能忍住不看么?
“沈大人,”沈长清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青岚已经凑到他面前,“沈大人您快过去看看吧,太子爷他…”
青岚脸上少有地露出为难的神色,一副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要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他至少还有个一起说话的伴。
沈长清的内心其实是拒绝过去的。
“不是我说,白佑澜!你清醒一点!咱们先以大局为重行不行,我知道顾景失踪你不好受,这事还跟老丞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打仗还要讲究个名头呢。你什么都不管冲去南夏对局面有什么好处么?顾景是主动断联的,就算他被人抓了,你过去除了给人增加一个筹码有什么用?你留在这里才能制衡好么!”
隔了老远就听见许幸言的大嗓门,这位主脾气上来向来不会压低声音,现在定是气到跳脚。沈长清停下脚步给自己加油打气,相信自己可以办好的。
等白佑澜登基他必须要求涨俸禄!
这一天天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又没说我一定要去。”白佑澜扯着发根闷闷地说。他自然知道许幸言所言非虚,但是有时候你知道这个道理对缓解你的心情并没有任何作用。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非常想一走了之。”许幸言强行拉起白佑澜的头,“白佑澜,你冷静下来。虽然我不管你夺嫡的事但是一些情况我还是能推断一下的,等你成了皇帝你就是直接攻打南夏也没问题。顾景不傻他肯定会尽一切力量保命的,你需要是在这边策应。”
“我就怕他脑子一轴,死也不肯说。”白佑澜瘪嘴,“你不明白,像我们这种在血污打滚往上爬的人,可能只有这一点情真意切的喜欢算得上干净。”
我就怕他为了这点干净,把自己的命搭上。
“咱们换位思考,要是你跟顾景的处境互换。”许幸言绝望扶额,“就当你现在受制于白佑澄,顾景对你说的任何话都不知情也永远不会知道,你会为了求生跟白佑澄说你和顾景两情相悦么?”
沈长清在不远处看着都能感觉到许幸言的无力和暴躁,对于一个感情经历只有话本的人来说,理解开导想白佑澜这种为情所困的人,的确很有难度。
沈长清感慨着就察觉出不对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