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请大家看最全!”魏医生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过去。
陆桓点了点头算是致谢,微微有些苦涩的茶水终于让他稍微回过了神来,他将茶杯放下后,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魏医生道:“继续。”
魏医生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的反应很过激,现在就算对你催眠,你自我的防卫机制也会下意识地排斥我,休息下吧,等你足够放松再说。”
说完,魏医生干脆又拿出一支烟,端着自己的烟灰缸就慢悠悠地飘了出去,将这偌大个心理治疗室就留给了陆桓。
“呼。”陆桓长长舒出一口气,干脆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重新完全镇定下来,而那个时候的事情他却也依稀想了起来,那一年他差点被王启琛杀害。
陆桓终究是陆家的孩子,就算没有继承自己爷爷的衣钵去从军,可毕竟从小是陆老爷子操练出来的身手,很快便挣脱了王启琛的钳制,得以喘息。
可是他虽然有点身手,可王启琛却更像是个疯子,做事完全不计后果,王启琛他掏了枪。
最后是陆厚林及时赶到,制住了王启琛,却也被王启琛那一枪打中了腿。
他现在都能回想起当时王启琛愉悦的笑容:“哎呀,才废了一只腿啊,我妈妈可是被你们害的失去了双腿。”
他不挣扎不辩解,只是狂妄地笑着,即使被暂时看押在陆家他也丝毫不着急,甚至还能对着看押的警卫谈笑风生,只是第二日,那些看押他的警卫却全部被杀,而王启琛也叛出家门,再次消失了踪迹。
唯一留下的一句,也只是他通过死去的警卫的手机发过来的一句话:“好戏才刚刚开始,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也是那天,陆厚林宣布彻底和王启琛断绝父子关系,陆家再也没有陆旭这个人。
只是话虽然这样说着,亲缘上的关系又哪里那么容易割舍,至少从小将王启琛养在身边的陆老爷子默认了不再追究的态度,陆家谁也不能绕过陆老爷子做什么手脚,便是陆厚林和陆桓也不可以,而这样的放任却让王启琛变得越来越难对付。
“呼。”陆桓缓缓舒出一口气,干脆仰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只是每每闭上眼睛王启琛那张微笑着却极度危险的脸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窒息的感觉接踵而至,让他仿若离了水的鱼一般,濒死的感受让他不得不立马睁开眼睛。
又是这样。
十年前也是因为这样,让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然后再也不敢睡着。
陆桓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坐了多久,等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楚涵已经一脸担忧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阿桓,你还好吧?”
陆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要不然就到这里吧。”
“不行。”
“可是你这才想起这么点东西就难受成这样,如果之后又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该怎么办?”
陆桓听到这话却是忽然抬起头来望向肖楚涵,定定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之后是不好的事情,你的语气很肯定啊。”
“!”
“你以前说并不知道我这一年发生了什么,看来并不是这样吧,以前就隐隐约约觉得你知道些什么,说吧。”
“哈哈哈,说什么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肖楚涵打了个哈哈道,一双眼睛却是下意识地往下看去,不敢直视着陆桓的眼睛。
陆桓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表情淡淡地扫了肖楚涵一眼,可是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肖楚涵觉得压力山大。
半晌,终是肖楚涵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主动开了口:“好吧,可能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一年你发生了车祸,车上的人都死了,你撞到了头,在医院里昏迷了大半年,等你醒来的时候你的记忆就有问题了,陆老爷子亲自开了口,不让任何人追究这一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陆伯伯和伯母想查,但是那一年你所有的痕迹就像是被人为的磨掉了一般,怎么查都查不到,如果你自己想不起来,只怕谁也没有办法知道了。”
“”陆桓闻言蹙了蹙眉。
肖楚涵见他神色不太好看,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唇,但是还是开了口:“你也知道你爷爷的性子,能让他这样放话出来,这事怎么也都是大事了,而且痕迹被抹掉光是想想都能猜到你当年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嗯。”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跟我嗯了一下就完了?”
“那你希望我和你说什么?”
“我去,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陆老爷子他说这话就是不想你自己知道这一年的事情,他是你爷爷不会害你的,你又何可非要去搞明白这个?现在你自己也感觉到很痛苦了吧,那就干脆忘了重新开始不好吗?”
陆桓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站起了身来,然后很难得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楚涵,谢谢,让我任性一回吧。”
任性。
这个词肖楚涵从来没有将它和陆桓连在一起过,就算他以前活泼过,但在被确定为陆家的继承人那一刻,他的一言一行就全部必须按照别人的期望和要求来,他活成了别人希望他成为的样子,所以他的笑容越来越少,便是话语都渐渐地不再多,因为陆家不需要一个“活泼”、“随性”的继承人。
所有的感情和表情都只能收敛,陆桓也不再是那个陆桓,而是陆少。
肖楚涵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