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转瞬而过。
这三年里,萧探骊过得比较平静,因为就在三年前他将六个兵油子打败的那天的前一天晚上,陶溪儿被人带走了。
带走她的是她的婆家人。她才十一岁,哪来的婆家人?是的,童养媳,她是人家的童养媳。因为瘟疫没来前父亲就得了重病,母亲一狠心,就将她卖给了人家做童养媳,父母死后,外公将她接了来,她的婆家人一时找不到,也就罢了。
后来终于打听到她的消息,带着人闯来,要将她要回去。王老头恳请郭县令,郭县令感到为难,最后没办法,只得依从大唐律令,将陶溪儿判给她的婆家。
那天晚上,陶溪儿哭着喊着不肯走,王老头也掉了眼泪,最后无法,只得劝她依从。陶溪儿知道必须认命,便说要等萧探骊回来跟他告个别再走。无奈萧探骊迟迟不回来,陶溪儿只好抹着眼泪跟着别人走了。
萧探骊回来后,又睡了一觉,直到第三天才听说陶溪儿的消息,感到十分气愤,骂道,“世上怎么会有童养媳这种东西?难道人跟牛羊一样,是可以随便卖来卖去的吗?大宝,你这王八蛋,当时为什么不跑去找我?”
大宝委屈地说,“你在哪里?下次。。。。。。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去找你。”
“去你妈的吧!”萧探骊骂道,“你就是个一点用也没有的东西!你哭什么,我说错你了吗?”
大宝抹着泪,点点头说,“你说得对。”
“对你妈的头!”萧探骊又骂。
“你为什么老是骂我妈?”大宝突然愤然说。
“因为你妈是个贱货,她跟人家跑了,不要你了,骂得不对吗?你瞪着我干嘛,是不是要打架?打架就凭你,来十个也不够。。。。。。”话没说完,大宝一记勾拳打在他脸颊上,萧探骊被打了一个愕然。
“妈的你敢打我?”萧探骊大怒。
“让你再骂我妈!”大宝更怒,冲上来,与萧探骊扭在一起。这时候,萧探骊有再多机智和本事都没用了,街头混混式的打法,就是掐着咬着在地上滚,谁最后力气大,将对方骑在身下揍得他不能动弹,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最后萧探骊赢了,骑在大宝身上,将他一顿胖揍。这小子平日里一打就哭,没想到这次居然忍着痛一声不吭,萧探骊也心狠,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发出蓬蓬的声音,一下也不停。最后实在累得揍不动了,方才听了手,骂道,“妈的你为什么不哭?”
“因为我不服!”大宝倔强地说。
“你怎样才服?”萧探骊问。
“三年后,谁再赢了,才是好汉!”大宝梗着脖子说。
“为什么要三年?”
“因为我妈说过,男人十四岁就可以成亲了,就是大人了,我们成了大人,我再输给你,你便是再骂我妈,我也不回口了。”
“哈哈,一言为定?”萧探骊笑道。
“一言为定。”大宝说。说着将萧探骊从身上掀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萧探骊问。
“我要出去学本事,别以为天下就你能,你等着瞧吧,三年后,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大宝放出一句狠话,怕萧探骊追来,就匆匆地跑了。
萧探骊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他走回空空荡荡的屋子,王老头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屋子里仿佛还回荡着陶溪儿那又呆又蛮的傻笑,但仔细一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躺了半天,忽然一个鱼跃,翻身跳下床,拿起木桶和抹布,望着墙壁,大声念了三遍墙上的字,走了出去。干完活,到了夜里王老头还是没有回来,他也不管,到了时刻,便向后山走去。。。。。。。
此刻,十四岁的年轻捕快萧探骊站在山崖下,回想着三年前的事情,有些思绪起伏。
他昨天刚刚从杂佐晋升为捕快,是阚英提的名,郭县令经过对他的考核,也感到很满意,就点头同意,正式将他编入环山县捕快编制,并发放了服装、铁尺、绳索等东西。
昨天是他正式入职,今天则是他的十四岁生日,三年前的今天,阚英对他说,三年后你再去攀爬山崖吧,到时候我在上面等你,你如果能在上面见到我,我就将全部的本事传授给你。
三年来,萧探骊没有丝毫懈怠,勤学苦练,不但身体已经极为结实,而且气功方面也略有小成,奔跑和跳跃都超出常人的极限。
因此,他今天站在这里,已经作出了最后的决定,不成功,便成仁,不是登顶,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萧探骊将外衣脱下,连同腰牌等一些东西用一片包袱包了,背在背上,身上只穿一件短褂,望了望那光溜溜的崖壁,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攀住了第一块突出的尖石,往上爬去。
这是一次极为艰险的旅程,山崖足有三十多米高,直上直下,一边小心失足,摔下来就是不死也重伤,即使萧探骊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准备,但当悬挂在五米多高的一个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时,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恐惧和慌乱。
此刻他像只壁虎一般紧紧贴在崖壁上,往右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往左有一个突出的点,往上则是一片向外伸出的岩石挡住了空间,往下,往下就是等于失败。绝不能往下,即使能活着回去!
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萧探骊伸出左臂,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