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赌场原本变得有些不可收拾的局面最后竟然会如愿以偿,萧探骊真是没想到。当然了,对于将自己卖给鱼小水为奴这件事,他虽然并不是很重视,但是心里终究有点不爽。
朱家得到三千两银子,陶溪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陶溪儿被关进监狱,但在里面确实过得很不错,除了每天没有萧探骊跟她吵架感觉有些空牢牢的外,其他的方面,她倒是很会适应环境,如鱼得水。
那只萧探骊从悬崖上救下来的小鹰,被陶溪儿喂养得长得飞快,立在萧探骊肩头,已经很是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了。捕快们见了,都羡慕不已,有出五百两银子要买的,萧探骊连话都懒得回——他见过上万两银子出入手中,这点小钱哪里还放在心上。
但是生活中总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陶溪儿在狱中除了口头上要关照牢头们外,银子上也免不了经常打点。萧探骊每月可怜的那点薪水,全丢在里面了。
这天,陶溪儿见鹰在狱中久了,垂头丧气的,便让萧探骊带着它出去兜兜风。萧探骊想起有一段时间没去给爹娘上坟了,便拎了一盒酒食走上后山来,经过古墓旁的石碑时,心里小小感慨了一下,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虽然阚英教自己的气功没落下,还在继续练,但身体方面的强化锻炼却是有些松弛。想着,便想进去练一通再去上坟,但看看天色已经并不早,只好先上山再说。
业精于勤荒于嬉。他想起之前在学堂念书时刘夫子教过的一句话,想,以后必须重新刻苦练习起来。阚英走了又怎样?难道他走了我自己也就不上进了吗?这样,谁来给爹娘报仇?
想着,上了山,找到父母合葬的坟墓,祭奠了,拜了几拜,想起他们都死得惨,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正自伤心,忽然肩上的小鹰一展翅,飞向高空,萧探骊微微一惊,知道它是发现了什么,忙起身立即跟上。小鹰飞得并不太高,只在树梢上端飞翔,萧探骊追着,只见它忽然一个盘旋,没入树林中,消失不见。
萧探骊穿过树林奔过去,只见树林围绕的是一个斜斜的缓坡,坡上绿草如茵,但很突兀地有一座新坟,新坟前又很突兀地跪着一个少女。
萧探骊一眼便认出那少女的背影,正是鱼小水。鱼小水被下落的小鹰惊动,回过头来,看见萧探骊,微微一愣,继而又将头调转过去。
虽然只有一瞬间,萧探骊已经看见她脸上隐约的泪光,他走过去,见她不回头,便也不说话。
“你来做什么?是来向主子报到吗?”终于,鱼小水冷冷地说道,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沉稳,但里面夹杂的一丝丝颤音却逃不过萧探骊敏锐的耳朵。
“墓中的人是谁?”萧探骊问。
“关你什么事?”鱼小水不答。
“我猜是你的母亲,是不是?”萧探骊毫不介意她态度的冷硬,自顾自说道,“因为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你的母亲,但你现在跪在这里,而且还哭过。如果是你的母亲,而你又是我的主子,那么她便应该是我的主母了,对不对?就应该跟我有关系了,对不对?”想着自己将“主母”一词进行了这样的发明,不禁哑然失笑。
“你还是不是人?你给我滚!”鱼小水忽然转过头,脸上满是泪水,声嘶力竭叫道。
萧探骊一愣,继而笑道,“难道是我说错了吗?哦,看来我是说错了,应该你是我的主母才对,因为你是我的主子,又是女人,算起来正是我的主母。墓中的人,怎么说呢,算起来应该是我的主奶奶了,可怜我的主奶奶命苦一辈子,现在却只能默默地孤独一人躺在这里了。不过主奶奶您放心,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的亲生女儿,曾经说你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现在可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小土豪啊,却让您睡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太不孝了。”
他说这样一篇长篇大论,鱼小水一直死死盯着他,等他说话,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萧探骊忙掐人中,将她弄醒。啪的一声,鱼小水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哑着嗓子道,“混蛋,你给我滚!”
萧探骊却毫不生气,笑嘻嘻地问,“我可以滚,你不要我给你当奴才了吗?”鱼小水盯着他无赖的嘴脸,像是终于被他打败了一般,幽幽叹息一声,道,“不要了,你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萧探骊道,“走可以,我的卖身契呢?”鱼小水道,“我早撕掉了。”萧探骊道,“我不信。”鱼小水不去看他,“信不信由你。”萧探骊道,“好吧,我走。不过我走之前,有几句话问你。”鱼小水沉默,算是默许他问。
萧探骊问道,“其实你很爱你娘,是不是,而且还可怜她?”鱼小水不说话。萧探骊又道,“可是她活着时过得并不好,死的时候还充满痛苦和遗憾,让你也感到很痛苦,对不对?”鱼小水仍是沉默。萧探骊道,“你不但感到痛苦,还感到后悔,是不是?虽然你为她付出了很多,甚至自愿卖给呼卢庄,但是最后你仍然不能让她在有生之年脱离苦海,而且在临终之际没法给她希望,对不对?”鱼小水哑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探骊问道,“我只想问你,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你心里清不清楚?”鱼小水道,“清楚又怎样,不清楚又怎样?”萧探骊道,“清楚,便应该明确复仇的目标,让带给你们痛苦的人付出代价!”鱼小水轻轻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