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是没急着喝,“你看我的所作所为干什么,多无聊,再说了,这么多年千篇一律多没意思,至于人,今后的日子,我需要的是全力以赴,离疏虽然是个助力,但是也是最大的阻力,连鸡肋都不算,为什么不放手,各过各的呢?而且,我的路,不适合他。”
听了我的话,我哥抬头盯着我看了许久,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蓦然又笑我道:“你什么时候做事也有准备了,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凭你的性子来的,真是不容易,三百年了啊,我还以为你被憋坏了呢!”
我白他一眼,“我才不会憋坏了呢,行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好久没睡个好觉了,记得叫人给我烧热水,我要沐浴,天玄的事,要不要趁机踩上一脚让整个天玄都消失,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完从椅子上蹦起来就要走,走到门口,我哥的声音忽然响起,“荣年已经在路上了,你有空,去谢谢人家君逸。”
我没回头,只是应道:“我知道了。”遂翻身上了屋顶。
最近走屋顶走的有点多,也该回去坐坐轮椅了。
映着西边昏黄的阳光,我再次从屋顶上跳进院子,院子里原本就放着的石桌旁,闵娘原本坐在石凳上,看到我竟然一下子蹦了起来。
“小!”
我赶紧制止她,省的她瞎咋呼,惊动外面的侍卫,她自知失态,赶紧束手束脚地站好,低着头没敢看我。
我扯了扯唇角,装作一本正经的问她:“你在这儿干什么?”
“小姐,我在这儿等你啊!”闵娘一张老脸显得甚是无辜。
我甩给她一个白眼,转身往屋里走去,顺道扔下话给她:“去,给我找点儿吃的来,我饿了,还有,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闵娘赶忙低头应下,出去了。
闵娘的效率依旧很快,我说起来这一路我竟然只吃过一顿饭,这会儿倒是真饿了。
吃饱喝足之后泡在热水里,手里把玩着几片花瓣放松了全身舒服的很,闵娘看我在浴桶里昏昏欲睡总是提醒我,我嫌她烦就让她出去了,结果就是,我华丽丽地泡在浴桶里睡着了。
还是闵娘进来给我送衣服的时候才把我叫醒,果然,好久没这么累了,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小姐,我就怕你在这儿睡着,要是风寒了怎么办,等会儿啊,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来暖暖。”
我正睡得好好被吵醒,原本就不太清醒,自然也没在意闵娘说什么,擦干净身上的水穿了睡衣我便倒头去床上接着睡了。
原本没什么大事的,不过这次,我竟然做了个梦。
我梦见离疏站在我面前,拿着剑指着我,质问我是不是女姝。
我想说话,可是我怎么都开不了口。
直到我眼睁睁的看着离疏一剑从我头顶砍下,我没事,但是我脸上的面纱却掉了下来。
果然,他看到的容貌时,大惊失色。
我想逃,可是动不了。
真是奇怪,我脑子在飞快的转,我到底在干什么?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再回过神来时,离疏已经不见了。
我要去找他,我正想踏出一步,天却忽然黑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到任何东西,我想要找人,却看不到路。
“这是哪儿,我在哪儿?”我不停地问自己,直到有个声音,响在我的脑海,“你在梦里。”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猛然惊醒,睁开眼时,依旧是一片漆黑,心头猛然一紧,从床上坐起来,回头,终于能看清放在我床边的屏风了。
浑身冒了一身冷汗,我摇了摇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摸着黑下床去倒杯水喝。
只不过,走到桌子旁,我竟闻到一股姜汤的味道,我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东西,果然有一碗姜汤,我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温热,闵娘这丫头,大概是等了我许久。
我将姜汤端起来一饮而尽,说实话,我这个人倒是不太喜欢味道这么重的东西,不过这次喝了这姜汤之后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我也懒得再倒茶了,直接又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一觉睡到天亮,大概是昨晚睡多了,睁开眼之后竟然就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正好看见闵娘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到我起来了还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啊?”
我抬手揉了揉脖子,道:“睡多了,睡不着了,怜月呢?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闵娘将水盆放下,走到我身边答:“怜月去跟账房先生学看帐去了,院子外面的侍卫还在守着,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我就放心了,我从床上蹦下来,站在屏风前,闵娘来给我穿衣服。
“小姐,你这次,是不是就不装了啊?”
我很是慵懒的享受着闵娘的侍候,暂时也没想这个问题,只是回她:“装还是要装的,就算不装了也要有个理由啊!”
闵娘还是颇担忧地与我道:“这倒是,我就是怕,你瞒不过那个叫荣年的。”
“这个你不用怕,荣年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你啊,不要整颗心都放在我这里,这么多年了,为自己活一回不也挺好的。”
闵娘低头为我系上腰带,轻声道:“小姐就是闵娘的全部,比闵娘自己重要的多。”
我笑了笑,披上外衣,笑道:“其实你在身边也挺好的,要不然,这三十多年我自己过该多没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