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伦带着言桢回家后,看见院子里坐着的四人,皆是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孟长伦开口了,“你以前的房间我还给你留着,你和耀辉回你屋睡吧,至于两个孩子,小乾跟我睡,依桐就和言言一屋吧。”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孟长伦还是没忍心让周耀辉一家人出去住。
言桢什么话也没说,和孟长伦打了一声招呼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周依桐跟了上来,她抿了抿唇,“姐,你是不是还在生妈的气?妈其实不是有意的,刚刚吃饭的时候,妈就很难过,说自己冤枉了你,妈当初会相信莫雪笛的话就是太着急了,她怕你变成坏孩子。”
言桢停了脚步,认真的看着周依桐,“那你相信我么?”
两人是同父异母,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两人最大的不同便是眼睛,言桢随了孟雅惠,而周依桐却随了父亲。
周依桐一愣,“当然,我当然相信姐姐。”
言桢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那双波光流转的杏眼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周依桐对这个姐姐没有敌意,她八岁的时候,姐姐来到了家中。
那时候言桢对这个家很陌生,每天胆战心惊的过日子,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就会被撵出去。家里的保姆也看不起她,说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周依桐记得,有一次她犯了错,孟雅惠罚她不许吃饭,后来还是姐姐偷偷的给她拿了糖。在她心里,言桢这个姐姐并不坏,只是有点胆小而已。
言桢和周依桐一起上了楼。
楼下孟雅惠看着两女儿的背影,心里愧疚极了,她实在是对言桢这个女儿亏欠太多了。周耀辉走过来搂紧孟雅惠的腰肢,“别担心了,回北城以后,我替言言安排个好工作。”
孟雅惠用力的握紧了周耀辉的手,“谢谢你,耀辉。”
“我们是夫妻,言言也是我的孩子,说这个干什么。”他拂了拂孟雅惠的脸庞,眉眼依旧温柔。
孟雅惠忍不住靠在了周耀辉的怀里,她为了周耀辉,放弃了自己亲生的大女儿这么多年,她不后悔,要是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周耀辉。
周耀辉揉着她的肩膀,眼里的温柔渐渐消失。
回到房间后,周依桐首先注意到的是言桢的古筝,她忍不住的上手拨弄了一下,“哇!姐,你竟然会弹古筝!”
言桢将窗幔放下来,“外公以前是做乐器的,我就会一点点乐器,古筝也会一二。”
“哇,姐,你好棒啊!”周依桐是第一次来小镇,以前每年回来拜祭,周耀辉夫妻倆都不会把自己带上,她这也是第一次听说外公以前是做乐器的。
“姐,那你可以给我弹一首么?”
“很晚了,下次再说吧。”言桢揉了揉周依桐的短发,招呼她上床睡觉。在原身的记忆力,这对姐妹的关系并不僵,相反的还不错。比起与孟雅惠的关系,两人不知好了多少。
周依桐的小脸耷拉下来,“好吧,”她抬头,瞬间又扬起笑容,“不过姐,下次你必须弹给我听!”
言桢噗嗤一笑,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
累了一天了,爬上床后,周依桐就趴在床上睡着了。然而言桢却睡不着了,她才来这个世界两天,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曲言从小到大的回忆,每一件都清晰明了,就连她小时候饿肚子找糖吃的画面都历历在目。
言桢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
直到天色微亮的时候,言桢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就醒了。
今天是外婆的忌日,大家起的都比较早。
吃完早饭后,一家人才上山。外婆的墓地建在小镇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地势不错,墓前有课不知名字的树,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枝丫。
言桢走在最后面,一行人中除了周依桐偶尔开口说说话,其余时间都安安静静的。期间孟雅惠一直想找言桢谈谈,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又无从说起,她抿了抿唇,看着言桢的背影,也因此作罢了。
山路是用青石板铺设而成的,从山脚直通到山顶。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才到达墓地。
外婆的墓地在最中间。
孟长伦眼神晦涩,老伴都走了两年了,家里的子女们也不和,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着,好在外孙女还算孝顺,经常会回来看看自己。
“妈。”孟雅惠将手里的花放在墓前,“我带着依桐和小乾来看你了。”
周依桐和周乾都是第一次来祭拜,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墓碑上陌生的照片,直到孟雅惠拉了他们一手,两人才齐齐的喊了一声外婆。
也不是孟雅惠不想带两个儿女回来,是周家人不让,今年好不容易等周老太太松了口,她才带着两人回来。
周耀辉捏了捏孟雅惠的肩膀,对着墓碑也喊了一声妈。
等周耀辉一家人祭拜完后,言桢才走到墓碑跟前,她蹲了下来,认真清扫了墓前的灰尘,“外婆,我会好好照顾外公的,等我买了房子就把外公接到北城去。”
来这个世界两天,言桢突然有了一个目标。
在北城拥有一套房子。
孟长伦听着言桢的话,心中不免感叹,而孟雅惠心里却火辣辣的疼。
扫完墓,一行人一前一后的下山,周耀辉放慢了脚步,跟言桢并肩走着,“言言啊,你现在没工作,回到北城以后先到天悦上班吧,我让人事部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
天悦是周家旗下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