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薛誉的动作迟缓的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vodt
莹白的手指萦绕着金色的日光,他指尖的肌肤在这一瞬间,透出一种精致的苍凉。
凤琅桓低头看过那只靠近自己,又远离自己的手。
她想起之前的很多时候,薛誉都会握住自己的手,以极轻极轻的力道。
沙沙的树叶碰撞的声音汹涌在他们身侧,头顶层叠缠绕的绿叶不经意的挡住他们此时所莅临的那片天空,将本来完整的日光撕的支离破碎。
落在他们身的日光与树影,破碎的无法融合,一片一片,像是惨烈而残酷的真相,到处都是即将濒临决裂的分崩离析。
“迟早要问,没有敢不敢这回事!”凤琅桓突然弯了弯唇,视线对视薛誉的眼睛,“像你迟早要说,这些事我迟早会知道,早一些晚一些,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薛誉点头,混合着日光的眼眸依旧暗的没有一点光泽,“琅桓,和你说话,永远都不会觉得累,女孩子太聪明,有时候是福,有时候却是祸,希望你的聪慧给你带来的只会是延绵不断的福气。”
“……………………”
这仿佛诀别祝福的言语让凤琅桓猛地一僵,她看着薛誉,心仿佛一个绝望漆黑的空洞在不断扩大。
“薛誉,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又有多少事骗了我?”凤琅桓记得那日薛誉问过自己,如果发现他骗了她,会不会生气,或许……当时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会有这个瞬间。
“大概有很多。”薛誉回答。
“很多?”狠狠咬了咬唇,凤琅桓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情绪,一字一句清晰而冷冽的说道,但细细听来,却又有那么一丝细微的颤抖。
“薛誉,我说过,我会原谅你,真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
凤琅桓伸手靠近薛誉的手,手指碰触的瞬间,双方都有瞬间的迟疑,但是最后,凤琅桓还是握住了薛誉的手,因为她很清楚,对她来说更重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接受不了你杀人,我也杀过人,我的身也承担着人命,在我第一次不小心害死一个人的时候,我甚至做好了坐牢的准备。”
凤琅桓想起她刚到这个世界时,那个不小心被她砸死的人,当时她的第一想法是去自首,看看能不能减刑?
“只是在我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杀人是一种底线,是一道绝对不可以逾越的高墙,我已经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让我有理由去反抗我从小到大认同的东西。”
握紧他的手,凤琅桓的言语有着对薛誉来自情感的妥协。但是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法律,她也不可能随意抛弃,情感和原则,感性与理性,都是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薛誉眼眸里的黑暗似乎被一点星光般的光泽点亮,但很快,无边的黑暗在他的瞳仁里放大。
一丝无法抗拒的疼痛从脑海的最深处传来,带着麻痹一样的感觉。
心底某些东西被深深触动,薛誉的手挽着一丝绝望,狠狠的抱住了凤琅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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