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恩”了一声,再见到年轻时候的周媛,她的态度有点无措。周媛给予了她太多冷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母女在后来不再亲近。准确来说,是她停止了之前向周媛的单方面的亲近。
秦漠和简宁比起来,更像简家亲生,嘴巴甜甜的叫了一声“阿姨”,表情夸张的恰到好处:“哇,阿姨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简正德从书房探出一个头来:“你们把东西放下,去洗手吃饭。”
简宁眼眶微微有湿意,她有太多年没见到简正德,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思念他。他笑着把小时候的她抱起举高高的样子,他拧着眉头手拿她的成绩单叹气的样子,他卧床不起干瘦的手握住她的手说舍不得她的样子……
简正德在临终前,曾对简宁说:“爸爸也是第一次学着怎样做一个爸爸,如果说有哪里让你失望了,爸爸真的很抱歉……可惜,爸爸没有办法看到爸爸的小宁宁生宝宝,陪着小小宁一起玩了……”
父女二人,终于在简正德临终前打开心结,简宁在简正德的病床前哭的不能自已。简正德其实一直都对她很好,她喜欢的玩具会给她买下,留出时间去看她的钢琴演奏,给她检查政史地的背诵功课。
简宁觉得简正德是操劳过度,对自己身体太不爱惜,才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简正德闭气的时候,简宁心里自暴自弃的想,别说楚恬,就是来什么陈恬王恬李恬,只要简正德能活过来,她都认了。
“呦,离家一个月,想家了?”秦漠打趣简宁,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没过瘾,又捏了捏她对他怒目而视的脸。“走啦,洗手吃饭去。”
餐桌上有简宁最爱吃的梭子蟹,各种海鲜,她最好这一口。秋季正是吃蟹的季节,活蟹倒放上锅蒸,口味鲜美。简宁爱吃蟹盖,蟹黄香香的,用一根筷子能够吃的很干净。醋里放上姜末,剥好蟹肉蘸着吃。
“在平安一中怎么样?”饭桌上简正德问。
“就那样。”简宁低着头,手上和蟹钳较劲。比喻拟人这种修辞手法都是为达成作者目的而服务的,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纯属瞎扯。
身边的秦漠默默递给她一条剥好的蟹腿肉,简宁接过蘸了醋,一口咬掉,嚼了两下,意识到自己对简正德的态度好像在习惯性冷淡,想了想加了两句:“同学就那样,老师就那样,宿舍食堂尤其差。”
“你是去平安一中学习的,少去搞特殊。”周媛淡淡叮嘱了一句,“外卖什么的不干净,少点那些东西。”
简宁到底是被娇惯养大的,看着自家孩子瘦了简正德也心疼:“想吃什么好吃的就去吃,贵点没关系,你妈妈说得对,不干净的东西咱不吃,钱不够了就问我要。”
“恩。”简宁点了点头,简正德第一次做爸爸,她也是第一次做女儿,她和简正德的父女相处模式要好好磨合磨合。庆幸的是,他们两个人还有时间磨合。“爸爸你是不是感冒了?我刚才听你光咳嗽。”
“好像是有点闪着了,”简正德对自家女儿突如其来的关心受宠若惊,“我待会喝包板蓝根。”
“弄点儿姜汤喝吧,别喝板蓝根了。”简宁起简正德的身体状况,皱了皱眉。“你和妈妈是不是该体检了?”
“宁宁这次回来懂事了。”简正德的眼神颇为欣慰。
简宁有些尴尬,老阿姨的思想自然和叛逆少年时期不一样:“你们别不当回事,该做的身体检查都好好做做,确定没问题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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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简宁和卢七星相顾无言,面前桌子上是两个盛有泡面的饭盒。
天气渐冷,简宁身子犯懒,连觉都多了起来,舍友一个赛一个勤快,早起之后收拾东西的声音震天响,导致她整日睡不够觉,只好用午休时间弥补。平安一中并不在平安城区,出校门找地方吃午饭的时间根本不够。
况且平安城好吃的实在太少,翻来覆去就是那几种,纵使每天变着花样,两个月下来,也吃腻了。至于食堂,伙食太恐怖,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卢七星递给简宁一个卤蛋,托着腮帮唉声叹气:“幸好有你竹马哥哥的零食撑着……想想明天又不知道吃什么就感觉人生好绝望……”
“他给我发消息说这周末有考试,不能来了。”简宁苦着一张脸,“我们需要过一段连零食都没有的苦日子了。”
“今晚要不要跟郭晨铭他们出去打牙祭?”卢七星搅动着面前的泡面,滋溜吸了一口。“下个馆子点俩菜,有吃的总比没有强。”
简宁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吃外卖吃泡面吃饭店都不是办法,她好想念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啊。
下午大课间去天台吹风的时候照例看到了侯端阳,他近来越发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对她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