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硕刚刚冲出汽车。胖警察的外貌就开始出现变化。他臃肿的身材开始变得结实健壮,肥头大耳的面貌变得棱角分明,军人的凌厉气质展露无遗。
孟辰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齐藤队长,辛苦您了。”
“嗯……没关系。为什么不直接说道姆是无罪的?或者说,梅尔在遗书上说明自己的死和道姆完全无关?”齐藤斋有些疑惑的望着孟辰,“用刚才那种说法,梅尔的死仍然是由于道姆导致的。道姆对梅尔的愧疚并不能减少。”
“我们并不需要减少道姆对梅尔的愧疚。道姆知道自己对梅尔做了什么,这一段记忆是我们改变不了的。如果要在道姆的记忆中植入一种完全相悖的记忆,会受到他的强烈抵制,我们的计划也会很难成功。”孟辰十分自信的继续说,“我们只需要让道姆知道,梅尔并不怪他。梅尔还深爱着他和他们的孩子,这样就够了。”
孟辰最后总结道:“一种可以让他面对的愧疚和一个永远的噩梦比起来要好太多了。而且也更容易接受。”
“所以你采用了一个更加柔和的手段,在他的潜意识中埋藏一个只有小小偏差的记忆,这个微小的偏差最后却会带来大的改变。”齐藤斋凝视了一会儿孟辰,锋利的目光似要将他解剖开,“希望你是正确的。”
孟辰跨出车外,冷静地回答:“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能够顺利地拿到遗嘱。”
“你放心,我刚刚把遗嘱放在警察局的证物间里。”齐藤斋下车,跟他一同向警察局走去。
“您要不要伪装一下梅尔试试,给他埋藏一个最深刻的记忆?”
“伪装女人?我还没有那么高的技巧。不过跟他说几句话不露马脚应该还能够做到。”
“那我们就在最关键的时刻,给道姆一个难忘的记忆,让他彻底忘记以前的悲惨回忆。”
两个人说话间,道姆和石田硕已经冲入警察局,喊杀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孟辰大声道:“齐藤队长,他们交火了,我们也冲进去!”
“哈哈……”齐藤斋竟然有心情大笑,他的步伐极其稳健,大声对孟辰道,“我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就是空手道黑带,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在一阶基因锁下,空手道能够发挥出多大威力吧!”
孟辰刚刚幻化出机枪,尚未来得及开火,就感觉一道旋风自身边刮过。孟辰下意识的向旁边望去,他的心像被紧紧攥住,猛然一缩。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像野兽一样,野蛮、狠辣、专注而又不顾一切,迸射出的光芒能够摄人心魄。那是怎样的一具身体啊!像一台机器,准确、迅速、坚韧而又力大无穷,他的每一个动作带来的都是血雨腥风。
石田硕很强,但是和齐藤斋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就像成人和孩童之间完全不可跨越的差距。
齐藤斋像一架攻城锤,从警察局的正门狠狠地撞进去。射向他的子弹,被他轻描淡写地躲过去。攻向他的拳脚,则直接硬抗下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又是基因锁!打开基因锁的人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吗?他说了一阶基因锁,那么更高阶的基因锁又会有怎样的实力?我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基因锁?”孟辰在心中呐喊,他想要获得实力的愿望从没有如此迫切。
齐藤斋冲进大门了。他如一架所向披靡的战车,在警察局复杂的环境里碾出属于自己的通道。他追上石田硕和道姆了,让他们二人陷入重围的敌人根本没能阻挡住齐藤斋的脚步。他仿佛永远不会懈怠的锋矢,一往无前。
“齐藤斋,怎么又是你?”石田硕大声呼喊着,手中的长刀再次奋力施展开,仿佛要和齐藤斋一争高下。
“哈哈哈,小石田,你闪开!”全神贯注于战斗的齐藤斋,并不像平时一样还会去考虑队伍的关系问题,军人的豪迈又跃然出现在他身上。在他磅礴的冲锋气势下,霸道如石田硕也只能成为陪衬。
孟辰看到道姆跟在齐藤斋和石田硕的后面,紧紧握住一柄突击步枪,冷静地射击着。但凡有漏网之鱼,都被他准确地送上一颗子弹。道姆的神情从没有如此的平静和专注。
“看来梅尔的遗言给了他无比的动力啊!希望,是最好的强心剂!”孟辰一边暗叹着,一边紧紧跟在他们后边偶尔补刀。
最后一道门是被齐藤斋一掌震开的。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道姆夺路而入,被反弹的门板重击在地。但是他一股脑又爬起来,根本不顾嘴角还流着血。
“梅尔的遗书在哪里?”他冲着证物间唯一一名警察吼道。
那名警察在齐藤斋和石田硕两位杀神面前根本不敢动其它心思。非常配合的从一个小保险柜里面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道姆。
道姆一把夺过信笺,捧着它的双手颤颤巍巍发抖。
“快看啊!”孟辰突然冲道姆大吼一声,“我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道姆颤抖得更厉害了,不但是手,整个身体都开始打摆子。一封轻飘飘的信件,对于此时的道姆却有万钧之重。他伸出一只手,艰难无比的将信笺打开,聚精会神地投注在纸面上,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
随着阅读他的脸变得潮红,他的双眼变得婆娑,鼻子也在不断抽吸,最终一滴泪珠落在纸面上。道姆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他已经泣不成声:“梅尔,我的挚爱。你已经证实自己身处现实世界,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和孩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