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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一脸黑人问号,先回了那条神秘短信:“圣诞哈皮呀,不过你是…?”
至于卡姿兰大眼睛那条……
她不得不承认,看见消息跳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上像撒了一把群魔乱舞的跳跳糖,但她认为成熟稳重而矜持的自己还是要坚持一下笑不露齿、喜怒不形于色的优良品格。
捂着胸口的“砰砰”心跳,顾同学试图冷静的发一条镇定自若的回复,然而还没等到她想好回什么,一条短信就进来了。
【我妈让我问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我家玩了。】
顾盼仿佛大冬天被迎头浇下一桶冰水,凉气从头顶往外直窜。
她一看这条信息,怎么还会猜不到是谁。
段舟。
一个口口声声问过她:“顾盼,你来我家来的这么勤,累不累?”的这个人。
现在却跑来问她,怎么这么久不去他家玩?
哦,不对,不是他问的,是他.妈问的。
顾盼有点想笑,嘴唇却干的要命,咧一下就要裂开似的疼。
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的那个夏天。
爬山虎葱茏的绿意层层叠叠缠绕上院墙,头顶上浓炽的日光蒸得人脖颈后背一层汗津津的湿意。
她好不容易赶完了作业,央着要去朋友家串门的母亲裴琴带她一起去。
只是因为,她很喜欢母亲朋友家的儿子。
那个男孩,在她眼里,耀眼的像夏日头顶上的这轮骄阳。
他会弹钢琴,有着涓涓山泉般的气质,成绩优异,一张白玉般温润白净的脸,只比她大一岁。
她不知多少次在姐妹闲聊间,为有这样一位青梅竹马而洋洋得意。
像个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的小守财奴,沾沾自喜又小心翼翼。
傻的可怜。
跟裴琴软磨硬泡许久,终于如愿以偿。
满心欢喜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世上果真有晴天霹雳这种事降临。
她火急火燎地跟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便顺着琴声上楼。
喜滋滋的来到楼上时,就看见他坐在钢琴前专注地练习。
她没出声。
半开的窗户里,透过一束束耀目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形成一圈毛茸茸的金色光晕。
挠得她心头微痒。
琴声戛然而止,他坐在凳子上转头看她。
明明她站他坐,却让她有一种被俯视的惊惶。
少年坐在在夏日午后的光晕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漫不经心,仿佛在说着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顾盼,你来我家来的这么勤,累不累?”
她不明所以:“不累呀,年轻人如我,活力满满!”
少年的脸上攒出一抹笑,很冷,像冬日里窗沿上挂着的冰棱。
“哦,你不累,但我很烦,你知道吗?”
语气又凉又淡,如早起的清晨,视野里那片薄薄的雾色。
顾盼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忽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颤颤的嘴唇张了又闭,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本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她本以为,他和她一样,心头或多或少会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她本以为,就算不能心意相同,就算过去种种都是她自作多情、不自量力,但至少,这么多年的玩伴情谊总该没有虚假的道理。
原来都只是她以为。
多讽刺啊。
她的眼眶有点热。
但她没哭。
白白让人笑话的事再也别做了。
令人难堪的自作多情一次就够了。
谁也没看到,她冲出段家院门后,躲在他家院后那条杂草疯长的小巷里,埋头哭得无声无息。
那天的阳光那么浓烈,却像个空空的花架子,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顾盼舔了舔干涩的唇,改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回复了一句:
【前几年大家学业都忙,就没去叨扰阿姨。】
没办法,谁让她十九年如一日的成熟稳重温柔有礼呢。
那边回复却快,消息刚发过去没一分钟,就又给她回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玩着什么神奇对对碰呢。
【所以现在大学了,假期时间够充裕了么,顾大忙人?】
顾盼看着这条消息,总觉得克制不住地想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去咬人。
她觉得自己这么血腥不好,成熟稳重温柔有礼的优良品质还是要贯彻到底。
于是她面目狰狞的打下温柔礼貌的回复:
【不敢当,不敢当,我闲的很,也很想阿姨,只是怕段同学看见我又要烦的很。】
【不过帮我转告阿姨,过年前我一定去找她聊天。不过段同学放心,我去之前会提前告知,段同学注意做好防护工作即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