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胎里带出来的病症,注定要随一生的。”男子幽幽地望着女
“真的一点治好的可能性都没有么?”柳叶眉蹙起,心疼之意不再掩藏。
“旧症复发而已,让六殿下见笑了。”男子讪讪一笑,苍白的肌肤添了暖意,
“尹柒哲,你今天怎么了?”见男子虚弱地躺在榻上,仿若一只易碎的瓷娃娃,眸中顿溢满心疼。
今日萧浅歌身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发挽垂云髻,金色的鸢尾花钿压着发鬓,面如凝脂,眸似明珠,好不美艳!她进屋后,觉得热,就让紫轶摘了罩在外头的对襟压绒披风。
无渊无奈,只好从命。
“不必。”男子摆摆手,“本侯既然已经答应过她,便不会轻易食言。”
无渊实在不忍心,心疼地望着榻上的男子,恨不得代他承受病痛的折磨,“大人,要不就让奴向她告知实情让她离开。”
长睫颤颤地扇动,缓缓地启开一条缝,魅惑的风情已从那微挑的眼尾缓缓流泻而出,黑瞳半掩,清亮而又靡丽,微哑的嗓音从其两片柔软的唇间溢出,“让她过来罢,本侯今日实在起不来了。”
一个身穿素锦袄子的清秀男子轻轻地跺着步子走进来,柔着语调对躺在榻上的男子说道:“大人,六殿下到访。”
里屋铺着雪蚕丝绒垫的竹榻上,躺着一个苍白的男子,一双削尖的瓜子脸仿若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线条柔和不堪一击,却被上面平仄有度的五官硬朗了风骨,长睫如翼,乖巧地覆在脸上,在病态的玉白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挺立又不显尖锐的鼻骨,浅淡又不失生气的薄唇,颈边浓墨般的秀发柔顺地覆在肩上,缠绕着搭在他身上被褥的繁复花纹,意外地契合。
一座琉璃阁内,层层流苏帐堆砌得雅致,雕刻着精细花纹的香炉燃着上佳的龙涎香,袅袅烟缕散去,暖了一屋的寒意。
这帝都最繁华之地,往往坐落着最繁华的钟鸣鼎食之所。
……
“九皇妹。”
“谁?”萧浅阳一想起如今朝中的结党之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萧浅鸢默默点头,“不过还要再加一人。”
“三皇姐?”这是萧浅阳第一个想到的人。
“目前还在查,但本殿已经锁定目标。”眉间蹙起,黯淡的眸仿若吞噬能够宇宙的黑洞,阴沉得可怕。
“是谁!究竟是谁将皇姐害至此!”
萧浅阳不敢置信,缓缓抬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见其无任何反应,顿心灰意冷,手无力地垂下,随即攥紧,如同秋壑的青筋在手背上蔓延。
“怎会……”
萧浅鸢伸手摘下脸上的金面具,露出一张周正英气的脸庞,那双素来折射着凌厉光芒的眼此刻已经沉寂,如同天边最黯淡的星子,渺茫得教人心酸。
“瞎了。”
“办妥了。”细长的桃花眼焦虑地望向女子,审视着,“皇姐,你的眼…真的瞎了吗?”
萧浅阳为了办公务这几日都不在朝中,此次一回来,从下人手中接到宫中传来的信,他就急忙进了宫。
“事情都办妥了么?”
方才的警戒瞬间消散于无形,萧浅鸢拍了拍男子的背,柔声道。
“皇弟,我无碍。”
他是能够驰骋沙场的一员大将,是滚滚历史长河中唯一一位敢于在朝廷上发言的尊贵皇子,更是刚硬坚强不输任何女子的男儿郎,此刻,他却伤心地落了泪,脸紧紧埋在女子肩上,泣不成声。
“皇姐,我没想到…我才离开短短功夫,你身上竟就发生了这般的大事。”
怜惜,心疼,愤怒,焦虑,尽数在一腔惆怅中。
“皇姐,是我。”
男子直接跨过一地狼藉将她揽入怀里,充斥着阳刚之气的嗓音响起,萦绕在女子耳畔。
萧浅鸢浑身进入戒备的状态。
“谁!”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破开,一道身影直直闯了进来,两袖灌着风尘,细长的桃花眼淬了沉重的焦急之色。
“是!”
“找!这种事情还用本殿提么!”
“是!殿下!”踌躇片刻,“那陛下的踪迹……”
“此事必有蹊跷!查!立即给本殿查清楚!”
当前,因为女子的怒气,御书房内的气压骤然下降,伏信跟着跪了地,一脸惶恐,“殿下请息怒,也许事态还有容缓。”
那帮人正是她曾派出欲在桓璟帝归程暗杀她的死士!但是自从前阵子她被秦烬训一顿后,思前想后,她便放弃了这个计划,决定安心等待母皇归来。
“砰”的一声,书案被掀翻,戴着金面具的女子霍然站起,吼道:“怎么回事!本殿明明已经下令撤除诛杀令,为何那帮人还没有收手!”
听闻女子焦急的催促,他才回神,颤声道:“陛下在佩城遭遇刺杀,但那些刺杀之人正是殿下您曾经派出之人,现已全部被陛下身边的人剿灭,而陛下…再次失了踪迹!”
“伏信,怎么了?急报上是什么内容?”
伏信连忙上前接过,展开一看,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是!”
萧浅鸢抬头,虽然看不见,她却能依据声音将自己的视线定在案前的黑衣女子身上。
“呈上!”
“太女殿下,有份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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