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的小东西,自己不来求他,倒让萧岷过来,她知不知道,如果是看萧岷的面子,他是不会借任何人的,更何况是百里春。
小姑娘肯定是想让萧岷来借百里春,却没有提百里春的名字,是在帮他保守秘密吧。
看来,就算她不想来他身边,也依然在这种细节处为他着想。
万德祥眼看着自家主子的唇角愉悦地弯了一下,他心中一阵着急。姜姑娘和主子闹了别扭,让自家主子低头是不太可能了,既然姜姑娘想请良医,让她自己过来,岂不是一个很好的台阶。
眼看着太子就要开口答应下来,万德祥着急地咳嗽了两声。
太子瞥了他一眼,万大总管拼命给他使眼色。
太子一笑,他知道万德祥是什么意思,可他不想用这么点芝麻大小的事情让姜婳低头。
……
萧岷带着百里春回到府中,姜婳还在陪着桑桑说话,听萧岷介绍来人正是百里春时,姜婳松了口气,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太子会不会随便指个东宫的大夫过来,反正他们也没有点名要百里春。
桑桑的眸光也亮了些。
她虽然没有哭闹,可额头受伤,心里也难受得紧。不仅是向来爱惜的容颜受损,还可能会让她赢不了花仙选。
见萧岷果然请来了良医,她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百里春先是扫了姜婳一眼,心中叹道:怪不得东宫上下都叫她“小祖宗”,太子这些天心情抑郁,东宫人人噤若寒蝉,可太子看在她的面子上,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给借出来了,还是在小姑娘根本就没出面的情况下。将来要是小姑娘进了东宫,稍微撒个娇,那还不得被太子宠上天。
百里春飞快地收回目光,仔细地看了看桑桑额头的伤,脸色沉了下来。
桑桑、姜婳和萧岷的心全都提了起来。
百里春沉吟半晌,摇摇头,“伤得太深,不可能恢复如初,最多能让疤痕变得浅淡些。”他最擅长的解毒,所以才会被太子寻到东宫。若是这伤口浅些,他还有办法,现在却无能为力。
桑桑的眸光黯淡了。
萧岷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婳站起身,盈盈褔了一礼,“请先生尽力,只要能浅淡些,也是好的。”
她走到桑桑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桑桑,师父曾经有一绝技,能在人身上作画——”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桑桑猛地抬起头,她知道姜婳是林溪客,自然也知道她的师父就是湴山老人,他的绝技难道能挽救她受损的容颜?“是怎样的绝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婳心尖一痛,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桑桑看起来云淡风轻,不过是事情已经发生,只能无奈接受罢了,她心里还是无比期盼自己能恢复的吧?偏偏从东宫请来的百里春束手无策,相当于给了她一线希望,又残酷地告诉她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姜婳轻声解释道:“桑桑想必听说过黥面。”
桑桑还未开口,萧岷已经叫了起来,“不行!”
黥面是一种刑罚,在犯人脸上刻字,用墨染之,留下无法祛除的印记,也叫墨刑。
萧岷连连摇头,“绝对不行,黥面可比伤疤严重多了。”
桑桑嗔道:“你听婳婳把话说完,不要地打断人家。”
百里春好奇地看了眼桑桑,这女子是何身份,竟然敢斥责二皇子,而且被斥责的二殿下还真的乖乖闭上了嘴。
姜婳解释道:“黥面是以钻凿刻身,以墨染之。师父是以细小的金针刺破肌肤,以花色染之。针尖细密,连成一片,就是一个图案。这两者本理相通,手法和结果却大相径庭。但是,”她顿了一下,眼露不忍之色,“疼痛都是一样的。”
桑桑、萧岷、百里春全都沉思了片刻,又一起开口——
百里春:“这法子可真是绝妙,就算有疤痕,刺上花样,也就不显了。”
萧岷:“就没有不疼的法子吗?要不算了,就算有点儿疤,桑桑依旧是京都最美的女子。”
桑桑:“婳婳帮我画花样!”她激动地摇了摇姜婳的手,“婳婳多画几个,我要挑个最喜欢的!”
三个人都觉得这法子好,桑桑又激动成这样,就算萧岷担心太过疼痛,也只能闭上了嘴。
四个人全都去了书房,百里春没有离开,金针刺过后肌肤伤肿,还要让他帮忙让伤疤尽量浅淡些,再说,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肌肤作画的绝技。
笔墨纸砚铺开,姜婳握着笔,“我先画几个样子,桑桑自己也想想,有什么钟爱的花样。”
萧岷不放心地开口,“要不我来画?或者请几个大师来画?”
桑桑白了他一眼,“婳婳自己就是大师,你还要请谁?”
萧岷这才想起刚才姜婳说“师父的绝技”,他低声问道:“姜表妹的师父是谁?”
桑桑抬眼看了看姜婳,见她笑着没阻止,凑到萧岷的耳边低声道:“湴山老人。”
“嘶——”萧岷不敢置信地看着姜婳,小姑娘没有理会,正聚精会神地在纸上细细描绘,他想了想,又问桑桑:“那名扬京都的林溪客——”
桑桑点点头,“就是婳婳。送去礼部的画像,也是婳婳帮我作的。”
那画像萧岷见过,生动传神得好像桑桑要从宣纸上走下来似的,这下他再无疑问,半晌叹道:“大师就在身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