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纪安宁想,闻裕对她全是yù_wàng,上辈子他求而不得,导致了后来的一切。那如果让他了了夙愿呢?
纪安宁其实很慌。她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给了闻裕这个提议,她等着闻裕说“行”或者“好”,然后她就可以把这前世今生欠他的,一笔勾销。
他们的鼻尖离得很近,能清晰地从彼此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闻裕的眸子像她记忆中那样的黑。
他沉默了几秒,问:“……你,什么意思?”
纪安宁不敢眨眼,她怕一眨眼,这口气就散了。她盯着闻裕的眼睛,说:“就是,你想要的,我给你。然后……”
“然后,我他妈就跟条吃饱了的狗似的?贱吧嗦嗦的,心满意足抹抹嘴走了?不再缠着你了?你就清静了?”闻裕都气笑了。
女生们追着他,固然跟他有钱有关系,但学校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富二代,也不是每个富二代在女生中都这么受欢迎。闻裕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和个人魅力,还他妈是很有自信的。
现在,这份自信,让他妈纪安宁给踩在脚底下了!
闻裕仰头望天。
他还搓了搓脸,才低下头来问:“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纪安宁这口气儿,到底是散了。她垂下眼,说:“我不讨厌你。”
她说的是今生。
“那为什么?”闻裕堵了一口气在胸口。
他长这么大,从小都是被人捧着,今天这种“我让你睡一回,然后求你别缠着我了”壮士断腕般的操作还是头一遭遇到。
真是开了眼界了!
“我……”纪安宁垂着眼,低声说,“怕你啊……”
闻裕怔住。
纪安宁一抬眼,忽然跑开:“外婆!”
“这个不能揪,这个不是野菜。”她阻止了外婆揪院子里的植物。
老人家从前就有摘野菜的爱好,现在失智了,总是把院子里人工种植的绿化观赏植物当成野菜。
闻裕走到藤蔓架下坐下,胳膊肘架在两腿上,盯着纪安宁。
纪安宁陪着外婆又慢慢走了一圈晒太阳,等外婆觉得累了,便送她上楼。看着她躺下睡午觉,给她盖好被子,才下了楼。
一出楼门,就看到闻裕还在等她。
闻裕坐在藤蔓架下,背靠着柱子,一只脚踩在条凳上。他也没玩手机,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里捏着手机,修长灵巧的手指间,薄薄的手机像扑克牌一样翻动。
见到她下楼,他的手指停下,人站了起来。
“走吧。”他下巴冲院门口扬扬,“回去上课了。”
阳光下,闻裕身姿笔挺,眉毛修长浓黑。纪安宁不知道刚才自己是哪来的勇气,敢去吻他。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闻裕大步走到她跟前。他眼神灼灼,侵略性十足。一逼近,仿佛连身上的体息都能嗅得到。
纪安宁又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呢?”闻裕咄咄逼人,“刚才不是胆子大得很吗?”
他说着,伸出手,用指背蹭过纪安宁的唇。刚才那会儿懵逼了,竟让她一触即走。闻裕都没反应过来。
纪安宁倏地捉住闻裕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交,僵持了几秒。
闻裕勾起嘴角,手心冲她,张开手掌。纪安宁放开了手。
“走了,再不走迟到了。”闻裕转身。
纪安宁肩膀放松下来,快走了几步,跟上。
“说真的,你到底怕我什么?”闻裕问。
他转头,能看到身旁的纪安宁的发顶,乌黑垂顺,看起来非常柔软。
纪安宁微垂着头:“就……整个人都怕吧。”她其实说不清,这里面掺杂着前生后世,根本没法给闻裕说清。
安静地走了一会儿,闻裕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我不打女人的。”
纪安宁抬头:“哎?”
“床你都愿意上,就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怕我打人吗?”闻裕问。
“不是。”纪安宁否认。
前世有一次,他钳住她手腕,太用力了,留下了红印子。他没道歉,但眼神里明显地后悔了。也只有那一次,他弄疼了她,后来再没有过。
那到底怕什么?
闻裕瞥了她一眼,抬脚准备过马路。纪安宁忽然一伸手,捞住闻裕胳膊拽住了他。
一辆闯了红灯的电瓶车呼啸着从闻裕身前擦过。
闻裕:“……”艹!赶着投胎?
但他顺势一夹胳膊,把纪安宁的手夹住了。看起来,就跟纪安宁要挽他胳膊似的。
纪安宁无语地抽回手,没搭理他的小动作。
两人过了马路,眼看着就要走到校门口,闻裕问:“能说了吗?到底怕什么啊?”
“说了啊。”纪安宁说,“你整个人。”
“别扯淡行吗?”闻裕磨牙。
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