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一身的冷汗。
“是我不耐烦让她跟着,把她打发外面去等着了。”慕锦兮笑着帮竹青解释,“不过以后不会了。”
她原本并不需要随时伺候,左右进进出出就自己一人,无甚大事。可以后若要常和那些贵女小姐聚会,她身边也得有个得用的人,也能帮把手,总不能老使唤别人家丫鬟。
“您身边也该添些人了。”绾衣再一次劝道。
“也对。”慕锦兮原本不喜自己房中人太多,可今日同那些娇花相处过,心境又是不同,“挑些好颜色,伶俐点的,活计能做成什么样不要紧,嘴甜听话便好。”
竹青登时呆住:“姑娘您这可是嫌弃我们姐妹年老色衰不讨您欢心了?”
绾衣还在寻思自家姑娘挑丫鬟的标准怎么跟别家少爷给自己挑通房一般,听到竹青这没头没尾的话顿时笑出声。
“你才是年老色衰。”
“你们两个貌美如花。”慕锦兮手痒勾了下竹青的下巴,“我去一趟老夫人那里,瞧瞧那边的情况。”
“奴婢也去!”竹青原本被自家姑娘轻佻的动作吓了一跳,乍然听到有热闹可看,又立刻兴奋起来,“说来,好几日不曾见到三姑娘,也不知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带给姑娘。”
“绾衣,你从我库房取了那方新渝钓叟冰砚给栖霞苑送过去。”
慕锦兮虽然竭力要和苏氏母子撇清关系,可今日苏珩却救了她一次,无论她是否需要,那也是恩情,既然是恩情便要偿还。
纵然苏珩日后什么稀罕玩意儿都不会缺,她该意思意思便不能省下。
吩咐完,慕锦兮便带着竹青往松鹤院去了。
却说苏氏乍然受到晨清院送来的东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端着礼盒便去了苏珩的书房。
“慕二姑娘怎的忽然就这样客气。”
苏珩信手打开礼盒,看到端端正正摆在锦布上的东西时蓦然一怔,而后展开一个笑容:“她自来是如此客气。”
苏氏接了礼盒便连忙送到书房,却不曾打开看看慕锦兮送的究竟是何物,此时乍然见到,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第十章
苏氏曾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
她一眼便认出这是新渝特产的冰砚,说是冰,其实是一种极为通透的矿石。无墨时极净,遇墨后便会沁染成通体黑色,宛如墨玉。而研墨后细腻丝滑,触感极佳,引无数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再看那冰砚之上的钓叟渔船皆是精致至极,细稍末节栩栩如生,更是新渝冰砚中的上品。
“慕锦兮一手好字极得圣上赞誉。”苏珩缓缓摩挲着那冰砚上的纹路,“这应是御赐之物。”
苏氏诧异,谁不是将御赐之物当做宝贝供着,岂会这样轻轻松松就送了人情。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苏氏眸中带了忧色,“如今你我母子二人身份敏感,可千万莫要太招眼了。”
“不过是抬手多管了件闲事罢了。”苏珩将礼盒扣上,“无妨。”
见到苏珩眸中盛满了笑意,苏氏微微怔住:“你仿佛对慕二姑娘留意的多了。”
“她很有趣。”苏珩将礼盒收好,自己翻找起来,“这上京中,如她这般的贵女十分少见,也不知侯爷是如何养出来的。”
“还能如何。”苏氏顷刻便想起了之前听得的那些事,心中叹息,“侯夫人故去时,二姑娘也不过七八岁。兴许是有孙家那样的前车之鉴,庆山侯便觉给兄弟三人再找继母还不如不找。”
“可侯爷和世子都是什么样性情的人你也知道,慕二姑娘不但要操心没母亲看顾的幼弟,还要拿捏起大房中的一干事物,自然不同别人家仔细呵护在手心的女儿。”
外面看慕锦兮,只当她身份高贵,千娇百宠,可谁又知,她这些年在家中耗费多少心力。
“难怪如今这样懒散。”苏珩笑道,“怕是尽想着早日把担子卸下了。”
“明年世子回京,那万家女儿也该聘进门了。”苏氏念起慕谨之的婚事,“到时世子留京得用,与你也是助力。”
“万家女儿?”苏珩不期然想起慕锦兮面对慕锦然时那不耐的样子,“脾性如何?”
“我又怎会知晓,总归是慕二姑娘亲自挑的嫂嫂,错不了。”苏氏眼见儿子终于从箱笼里翻出一卷画,“后宅之事,你莫要关注过多,东西已经送到,我不打扰你看书,这便回去了。”
苏珩应了一声,看着手中的画轴若有所思。
那头,慕锦兮才跨入松鹤院,便听一阵嘤嘤嘤的哭声绕耳不去。
“大姑娘,自我们进了门,你已经哭到现在。”骤然便是又高又亮的女声响起,“可是不欢迎我们回侯府。”
“伯母严重了,侄女不敢,侄女只是……只是心里难受,明明什么也没做……”
慕锦然的声音惯来娇柔婉转,再带着哭腔,便能把人心都听碎了,却也有人不肯吃她这一套。
“谁冤枉了你,你便去找谁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