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堂是花府老夫人的住处,院子远远看去很大,偶尔冒出墙头的绿色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作为花府最大的主子,花成峰对自己这个老娘很是孝敬,所以老夫人住的地方是极尽奢华,屋里随处都摆放着名贵摆设,伺候的老妈子跟丫环更是府里人数之最。
花想容站在安福堂的门口,院子里打扫的丫环见了她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三小姐。”那敷衍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下人见了主子该有的恭敬,可见老夫人是有多么的不待见自己。
如若不然,怎么可能连丫环都能不将她放在眼里。
花想容深吸一口气,瞬间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这么在安福堂院门外跪了下来,这举动,吓的打扫的丫环一跳:“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向祖母请罪。”
说着,眼眶中泪花闪动,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头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是那样的我见犹怜。
院中丫环见状,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人进去通报了。
三小姐跪在院门外,说什么请罪,她们可不敢不去禀报老夫人,至于老夫人要不要见她,那就不关她们的事情了。
屋里,老夫人正在跟心腹说话,毕竟今天韩国公的世子登门求见,这可关乎侯府未来的前途,老夫人还是很重视的,这时,就听门口有说话声,老夫人抬头的时候,就见一等丫环采依走了进来,福身道:“老夫人,三小姐在院外跪着,说是来请罪。”
老夫人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花想容,又搞什么明堂。”
采依垂手站在一旁,不敢多话。
倒是老夫人身边的胡妈妈说道:“老夫人今天韩世子跟十三皇子在咱们府里,若三小姐一直在外这么跪着,到时候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可不好。”
老夫人一听有道理:“叫她进来,我倒要听听她这是请的什么罪。”
“是。”采依应道。
因为花想容的突然到来,老夫人也就不跟胡妈妈讨论韩国公世子了。
没多久,花想容便跟着采依进了屋,洗的发白的衣裙,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看是去更是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
老夫人不悦的皱起了眉:“怎么这身打扮,哪里像个侯府小姐。”
花想容的一切吃穿事宜都是由柳氏打理的,老夫人不喜欢这个孙女,自然也不经常叫她来作陪,难得见一次又有旁人在场,也注意不到她,今日一看,顿时觉得花想容实在是有失仪态。
“给祖母请安。”花想容慢慢的跪了下去,声音软弱无力的道:“孙女特来向祖母辞行,往后不能在祖母跟前尽孝,还望祖母恕罪。”
她到是想像个侯府小姐穿金戴银啊,可你们给她这个机会了吗?
老夫人一愣:“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辞行?你要去哪?”
“孙女在这府里没有活路,还求祖母看在祖孙情面上,给孙女一条活路,送孙女去家庙,哪怕清灯古佛度过余生,孙女只求能活着。”
说完,花想容对着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一只手暗地里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把,疼的她眼泪都飙出来了,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抬头时,花想容眼眶通红,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好不可怜。
“放肆。”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侯府是怎么亏待你了尽让你说出这样重的话来。”
对于有头有脸的人家来说,特别是高门大户,送家庙并不什么件光彩的事情,送去家庙的孩子,等于是断送了后辈生的前途,若不是犯了重大错误,谁会把人往家庙里送,这后代犯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情,谁家好好的孩子往那里送。
老夫人虽然不待见花想容,但她好歹是嫡出,他日嫁人少说是正室之位,又生的国色天香,想必定能给侯府带来一大助力,老夫人是傻了才会同意花想容去家庙度过余生。
花想容正是摸清了老夫人的态度,才敢跑到这里来装柔弱。
“祖母!”花想容高呼一声,神情更是悲切:“若非万不得已,孙女怎会选这条路,这无疑是断了孙女后半生的幸福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面色威严,一生气,连脸上的皱纹都有种凌厉之势。
花想容说的对,没人好好的会自请去家庙,到底是怎么不给她活路?
要不说老夫人最大呢,这花府虽是柳氏在执掌中馈,可却事事逃不过老夫人的眼,这不,花想容刚哭诉了一会,就见一名丫环不急不徐的走了进来,礼貌的对着花想容行了个礼,便走到老夫人身边。
这次进来的是采汐,跟先前的采依同为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环,颇受老夫人的器重跟信任,在府里可算得上半个主子的地位,两人办事能力强,几乎不用老夫人吩咐,就能明白老夫人的用意。
这不,采汐第一时间把在容院里发生的事情都摸了个清楚,可见府里各处,或多或少都有老夫人的眼线。
采汐在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柳氏,简直是糊涂。”禀报完事情,采汐便跟采依一同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不多一声嘴。
花想容垂眸,也不说话,本来还想继续装可怜哭诉的,现在看来,倒是省了她力气。
也好,还怕她自己说多了,引起老夫人的不满呢,从她心腹丫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