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远。
赵有余原先读书的私塾,塾师不过是个多年不第的老学究,但那松竹书院却能请来举人授课,这两者能一样么?更不要说,不时有全国各地的有名才子来游学。
大伙汇在一处,难免赋诗斗文,相互品评彼此的文章。
赵有余,便时常沦为笑话了。文人嘴毒,损人也厉害,他极喜欢城里,却也极厌恨城里。
他一定要飞黄腾达,好报这眼下的被羞辱之仇。
赵桐生把宝贝拿给了林婶儿,林婶儿正为这东西用完了而发愁,登时喜从天降,温存软款,使尽了浑身解数要留赵桐生。
然而最近赵太太回来了,赵桐生个喜新不厌旧的人,管家婆回来公粮自然全数上交,哪有剩余的。对着林婶儿的热乎劲儿,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男人嘛,哪个肯承认自己干不动了,赵桐生便说道:“近来她看的严,怕闹出什么事来,来日方长,我还是先家去。”撂下这句话,就抬脚走了。
林婶儿还从没碰过这种钉子,气的全身打颤,骂骂咧咧:“男人真是十九薄情,有本事以后别来爬老娘的床!”
林香莲站在门槛上,冷眼瞧着,满脸冷淡。
她母亲和赵桐生的事,现如今已经全不瞒她了。她有点不明白,有那么好的东西,母亲为什么不用?难道,她对赵桐生还有情不成?
这天,易家兄弟从外头回来,又带了两大口袋的茶油果,是在另一个山头上收的,用骡子驮了回来。
这些天下来,他们大约收购了三百来斤的茶油果,车马人力加上收购用的银子,也花了二三十两。
兄弟两个把茶油果放到了间壁秦家老房子里,那房子已经修缮出来了,榨油机也安放在里面,已是万事俱备。
易峋今日格外的高兴,吃晚饭的时候,还让秦春娇给他打了两壶酒。
哥俩饮酒吃菜,易峋便说道:“明儿就把三旺和丁虎喊来,咱们就先干起来了。”易嶟答应了。
秦春娇在旁托腮静听,问道:“峋哥,茶油榨出来,销路可想好了?”
做买卖最要紧的就是卖出去,再好的东西,卖出去才是钱,卖不掉堆在手里就只是一堆占钱的破烂。
易峋饮了一口酒,微微颔首:“已经和盛源货行说妥了,对方肯以一斤油二两银子的价钱收购。文书合同已经签订了,”
一斤油二两银子,不算低了,但也就是寻常豆油菜籽油的价钱。
这是山茶油,可比那些油都要金贵些。秦春娇清楚的记得,相府里老夫人房中总放着一瓮,她独个儿吃的,是派人从南方花了大价钱弄回来的。她曾听内宅管事儿的说起,那坛子油,一两就要四百文钱。时下的银价,那一斤茶油就要近四两银子。
这东西不止能吃,用来润发也比市面上那些头油好得多,清润不黏腻。老夫人偶尔来了兴致,也赏给家里那些姑娘主子们些许,但总的来说还是当宝贝收着自己吃用。
二两银子卖给盛源货行,还真是亏了。然而也没有别的法子,他们家没有卖货的铺子,北地也几乎没人识得这是什么,只好暂且如此。
秦春娇心里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想了想,向易峋说道:“峋哥,这货行连样货都没见,就答应进货定合同了?”
易峋放了筷子,向她点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他们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盛源货行之所以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进货,还是跟他的皮子大有关系。
这世上什么生意最好做,就是独一份儿。
易峋鞣制皮子的手艺是家传的,他手里出去的毛皮,品相上等,别处还真难得一见。这皮子,广受京城里达官贵人的青睐,甚而连几个王府都来时常问津。盛源货行一是怕丢客,二来其实也得罪不起这些贵客。
易峋深知这其中的利害,所以油坊的事刚有着落,便找上了他们商谈这生意。
果然,货行的掌柜一听说这件事,请示了他们东家,没有二话就答应下来。
合同,也签的痛快。
原本易峋跟他们家的皮毛合同也就到今年的秋天,如此一来,这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商议了。
秦春娇听了这些事,不由一笑。峋哥的事,果然是不用她操心的。
这日,并无别事。
翌日,秦春娇的小摊子和林家的面摊照旧对着做生意。
林家的面摊依旧生意火热,但那些食客的情形是越发不对了。那些人,一个个直眉瞪眼,神情恍惚,吃着面就好像升天了一样。
秦春娇一面做着自己的生意,一面深感奇怪。这种情形,她以前可从没见过。
赵有余不知何时来了,他还是一袭青色布衫,缓步走到了秦春娇的摊子跟前,轻轻说道:“给我一碗豆腐脑。”
秦春娇没有多想,便盛了一碗给他。
尽管与赵家不和,但她是摆摊子做生意的,上门的就是客。她对客人,是一视同仁的。
董香儿在旁瞧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