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知所措。
母亲改嫁给陈长青,她也只为母亲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高兴,却全没想过自己也要多一位继父了。
她正在发呆,陈长青却已重新上马,向村内行去。
秦春娇怔了片刻,董香儿走过来,说道:“春娇,家里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先回家去吧,铺子里有我们呢。”
秦春娇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将围裙摘了,快步往家走去。
车马当然比人的两条腿更快,她走到自家院外时,那些人早就到了。
易家的小院,被村人里三层外层的围着。
人群看见秦春娇过来,连忙给她让开一条路。
秦春娇走进院中,只见院里地下摆着十二挑担子,喜饼、三牲、海味、果干、茶叶、芝麻等提亲必备的物件儿,自是不在话下,都用红木盒子盛了,齐齐整整的放在担子里。此外,还有十匹绸缎、十匹松江布——取的是十全十美的寓意。一挑香炮,一挑糯米白糖——这倒是老规矩,送给女方家里做汤圆,寓意团圆美满。
陈长青的那匹骏马,就拴在牲口棚里,和豆子在一处,跟来的侍从正往料槽里叉草。
秦春娇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也是一震,这个架势,即便是在京里,也不算多见。往往是豪门迎娶千金,才下这么重的礼。
外头围观的村民,更是议论纷纷,连连叹息,都说:“咱们下河村这些年,也嫁出去了不少闺女,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就是当初赵桐生,往上河村提亲的时候,也就送了两挑聘礼,已经算满顶了。这易家的人,可真了不起,能得人家京里官老爷的青睐!”
还有一句话,大伙全都没敢说。
刘氏是个寡妇,可不是初婚的闺女。这寡妇改嫁,从来简单,如是乡下,甚而只带两件衣裳,包袱一卷,就跟了汉子去了,哪儿还会像头婚一样,正儿八经的三媒六证,十二抬聘礼往女家送。
下河村那些未嫁的姑娘,成亲没两年的小媳妇,忍不住都偷偷酸了一把。
刘氏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女儿都这般大了,凭啥?
秦春娇没有理外头那些闲言碎语,径自走到了堂屋之中。
正堂上,易峋正和陈长青坐着说话,一旁还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娘,刘氏倒是不在。
想必因是来说她的亲事,她不好意思,躲到屋里去了。
秦春娇踏入门槛,堂上便静了一下。
那老大娘起身,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笑道:“这就是春娇了吧?模样长得可真俊,听说也是个贤惠能干的好丫头。我们家青小子可真有福气,得了个好媳妇不说,还天上落下个漂亮能干的好女儿!”
这老大娘姓王,是陈长青的远房婶娘,他特地请来当媒人的。
听见她当着刘氏家人的面,竟然叫了自己的小名,陈长青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但也没说什么。他自幼失怙,这位婶娘没少照料他,他也是打从心底里的尊敬着这位长辈,所以这次他提亲,便请了她来当媒人。
秦春娇听着这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哪有说媒这样子讲话的?然而,这话倒也贴合情形,人也没说错一句。
那王大娘又说道:“我们家青小子是个拧劲儿鬼,这些年多少人家跟他提亲,他总是不答应,就一口气拖到了这个岁数上。你们说说看,这世上哪有男人这个年纪还打光棍的,像话吗?又不是娶不起媳妇的!”
所谓拧劲儿鬼,是此地方言,概指性情执拗的人。
秦春娇偷瞄了陈长青一眼,看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和往日那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大不一样,不由暗暗偷笑。
那王大娘却好似全没察觉,继续说道:“好在,如今总算有人肯嫁他了,他娶了媳妇成了家,有女人替他操持家里那些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秦春娇这才说道:“大娘,您放心,我娘一定会好好照料陈大人的。”她原先还有些担忧,陈长青是官宦人家,那深宅大院,豪门府邸,母亲一个温柔敦厚的乡下妇人,进去不适应。但看眼前这位大娘,性格爽直,也不像什么会刁难人的人。窥一斑而知全豹,陈长青的后宅,想必也没什么糟心的人事,她也就放心了。
那王大娘却有些不乐意了,嗔怪道:“这孩子,咋还叫大人呢?你早该喊爹了!”
陈长青这才从旁说道:“错了辈了,这位是你叔奶奶。”
秦春娇突然间多了个父亲和叔奶奶出来,心里有些怪怪的,便说要去看看娘,进屋去了。
王大娘瞧着她进屋的背影,满脸笑着说道:“这丫头的身段,真是好的喜欢人!那小脸蛋,瞧着就叫人高兴。要不是这孩子已经有亲事,放在京里面,可是能嫁个富贵的好人家!”
这妇人性情太直,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全没顾忌。
而一旁,易峋的脸已经黑了。
陈长青一直想把秦春娇带走,而他是怎样也不答应,两个人其实暗地里都有些疙瘩。
不过,这世间疼爱女儿的老丈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