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粥和霍斯沿着青石台阶而下,地上洒落些许枯枝残叶,踩上去嘎吱作响。两人各有心事,比上山时速度慢了许多,早晨山上雾气重,现在临近中午太阳当顶,两侧初生的草木被阳光一照,露水凝结,擦身过去时偶尔会沾到。
突然,霍斯停在垃圾桶旁,把解签的纸条拿出来,撕碎,扔了进去。
余粥诧异“阿斯,你干什么?”
霍斯没说话摸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没点,过过瘾罢了,山上草木茂盛,是禁止吸烟的,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玉禅寺建在山腰处,极目远眺,远近风光,尽收眼底。
“算是做个了断吧。”霍斯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余粥听的,山上风大,吹乱了霍斯的长发,看不清她的神色。
“鱼儿,今天的事别和伽叶还有七七说。”
余粥盯着霍斯许久,叹了口气“好,我不说。你别为难了自己就好。”
霍斯起身把嘴里的烟取下,丢进垃圾桶,偏头就看见余粥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禁笑道“咱们小鱼儿长大啦,还会关心人了,以前都是我们操心你的命。”
“去去去,和你说正经的呢。”
“知道啦,走了,回去吧。”
背后玉禅寺钟声响起,一林子的鸟被惊动猛然一齐腾空而起,铺天盖地,把什么东西都挡住了。
晚风习习,余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唰”的掀开被窝,心思甚多。
从衣柜拿了件外套披上走向阳台,总归是春季白日里暖阳当空晚上气温还是骤降,余粥窝在吊椅里,紧了紧外套,思绪纷飞。
玉禅寺里那挂着的木牌真的是沉遇吗?
他怎么会在寺里跟着住持修行呢?
那僧人好像说过沉遇因世俗**牵绊后来下山了,他是有喜欢的人吗?
陡然间,余粥想到在飞机上她也曾闻到过他身上那淡淡的佛门檀香,后来几次接触余粥都有若有似无的闻到过,这分明是浸染佛门多年才会周身弥漫经久不散。
那木牌上肯定就是沉遇。
几年前,余粥还在b市,偶尔也会去玉禅寺听禅或去拜佛,怎从未见过沉遇。
夜色渐深,月光洒下,如轻纱般将万物覆盖。穿过树叶的缝隙,地面上银光点点,拼凑出一幅幅图案。
大院里的人都睡得早,万籁俱静,只有余粥脚边蜷缩着的“加肥猫”慵懒的眯着眼睛,摇着尾巴,一扫一扫。
“啊嚏。”抵不住外头的冷风,余粥打了个喷嚏,吓的身旁“加肥猫”身子一震,肥肉跟着起波澜。
“加肥猫,走,进去了,外面太冷。”
“加肥猫”懒懒的起身迈着步子大爷似得往房里走。
果然昨晚不该大半夜出门吹风,一大早起床头疼欲裂,鼻子也堵住了,用早餐的时候,余太太看余粥脸色不佳,问她怎么了,余粥不敢告诉余太太昨晚睡不着溜去阳台作死吹风,只说是没睡好。
余太太不放心余粥自己开车去学校,让余先生送一程,余粥没拒绝,她现在脑子昏沉确实不宜开车,一路上余粥都闭着眼睛休息,直到余先生说到了,余粥才睁眼。
“女儿,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没什么大碍吧?”
余粥边解安全带边说“爸,我就是没睡好,待会没课我趴桌子上休息一下就好。”
余先生从后座位提出一个保温盒,递给余粥“这是你妈让王姨熬得鸡汤,你现在刚上班事情多,再忙也要记得吃饭,知道吗?”
余粥接过保温盒,冲余先生撒娇“爸,知道啦知道啦,替我给余夫人一个么么哒哟。”
说完便关上车门走向学校。
余先生看着余粥背影摇摇头轻笑“鬼丫头。”
走到半路想起她还有资料要去综合楼拿,刚好下午要用,看来只能现在去拿。
余粥刚来一个星期,对学校方向位置都不太熟悉,在楼下大概看了眼楼层示意图,觉得对她这样的路痴来说没什么用,最多知道一下在三楼。
综合楼是一座环形大楼,四通八达,办公室连着办公室,余粥一阵好找。
正当余粥准备敲门,门被拉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余老师?”秦宋拉开门就看到手还愣在半空中的余粥。
“呃,秦老师。”余粥悻悻的缩回手,幸好没敲门进去,不然出丑出大发了。
“余老师怎么在这?”
余粥尴尬的笑,总不能说自己路痴找错了办公室吧。
“我有资料要拿,不过不太熟悉综合楼,所以还在找。”
秦宋了然“这层是金融系的办公楼,中文系在楼上。”
“啊?”余粥抬头,一脸惊讶,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跑错楼层了,脸蛋“蹭”的通红,这让本来就发着低烧的余粥脸蛋似三月的桃花娇艳,移不开眼。
“正好我要去中文系有点事,余老师我带你一起吧。”男人温和着声音,嘴角带笑。
“那,那就麻烦秦老师了。”
“没事”
综合楼因四周呈弧形,所以隔几个办公室就有一个楼梯,但楼梯建的十分窄,两人一起通过不免会擦到身体,秦宋让余粥先走,他慢步跟在身后。
余粥还在为刚才迷路不好意思,没当心脚下,抬脚时被台阶绊了一下,身体惯性往前冲,想抓扶手已经来不及,秦宋眼疾手快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才没让余粥摔倒,手掌所触及雪肤滑腻。
怎么这么烫?
秦宋手下肌肤滚烫灼人,他以为是自己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