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手里举着一个白色药瓶,看着陆茗奶声奶气道:“你真的是我的小师叔吗?”
若桐是江亦秦的女学生,太尉之女,比陆茗小一岁。
据说京中为官人士极其仰慕身为棠国之璧的江亦秦,家中若有幼儿yòu_nǚ皆送至淳王府习学,江亦秦手下除了若桐一个女学生之外,还有七八个年龄较小的学生。
在陆茗的印象里,古代的教书先生一般都是穿长袍留白胡子且年过半百的老先生,就跟张太傅一样,所以刚听说江亦秦也有一批学生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看起来也只是弱冠年华而已。
“怎么不是?”陆茗将下巴垫在手臂上:“我昨晚迷迷糊糊听到王爷亲口说的!”
若桐面上一喜:“哦,那你一定睡糊涂产生幻觉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师叔?”
她小手沾了些药粉轻轻洒在陆茗的伤口上,用指腹慢慢匀开:“我师父为人光明磊落,坦荡无比,文韬武略,不惧生死,是连陛下都要敬重三分的军师,长公主生前倾慕他的才情俊颜,曾发誓非他不嫁,你呢?”
她手上微一使力,陆茗立刻欲哭无泪的嗷呜了几声。
“你算了吧你。”若桐鄙视道:“你看,我只是帮你擦药而已,你就能叫成这样,而我师父他呀,就算在战场上挨了几刀,也绝对不会哼一声的,你们俩差距这么大,怎么可能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在陆茗耳边叨唠了半天,企图用事实让陆茗深信自己这么孬绝对不是江亦秦的师妹。
陆茗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但大腿都伸到眼前了,她不抱一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陆茗垂着头认真思考了一番,眼放光华道:“我也觉得自己不太可能是你的师叔,那要不我当你师姐怎么样?”
若桐垮下脸,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你休想!”
陆茗拽了拽袖子,根本就没把她的反对放在眼里心情舒畅的嘿嘿两声:“就这么定了。”
两人说得入神,完全没发现谈话早就被门外的江亦秦听了去。
陆茗受伤的部位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她也快到及笄的年纪了,顾及男女之别,江亦秦不好亲自帮她上药,只能吩咐自己最大的女学生过来帮忙,谁知道他才离开了一小会儿,这两个小妮子就聊了那么多。
站在门槛外停顿片刻,江亦秦面色微沉,抬步进了屋。
不急不慢的走到屏风前,轻咳一声:“药上好了?”
陆茗和若桐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若桐涂完最后一处伤口,帮陆茗将亵裤拉上,塞上药瓶,起身退出去。
她走到屏风边,对江亦秦施了一礼,笑容可掬道:“先生,已经上好了。”
江亦秦从她手中接过药瓶子,摇了摇,轻描淡写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你师叔说点事。”
“你说她?”若桐指着屏风后惊叹道。
江亦秦双眼如潭垂眸看她。
若桐被他看得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礼仪,小小声如蚊鸣般道:“学生知道了。”
她怅然若失的三步一回头,一脸“我宁愿相信天下掉狗屎,也不愿相信里面那位孬货是我师叔”的默默退了出去。
陆茗凝神屏息,等若桐走远了,才抱着枕头笑得乐不可支。
傍大款的感觉很不错,老实说,她被爽到了。
江亦秦并不进去看陆茗,隔着一张墨竹屏风走到桌边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陆茗听着茶水滴进瓷杯时发出的淅沥沥声,望着映在画屏上的倾长身影问:“爷,您真的是我师兄?”
对方倒水的动作一顿,放下茶壶,执着青瓷杯动作优雅的轻抿一口。
他偏过头,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扶桑花上,缓缓道:“师父九仙道人是个世外高人,性格孤僻,我八岁那年上山拜师学艺,跟着师父生活了两年,这两年间师父除了教我习武之外,从不会跟我说多余的话。”
陆茗拖着腮帮子,做出很认真听故事的表情:“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他的师父九仙道人从山下的水沟里捡回一个女婴,女婴一岁左右,白白胖胖的一只,哭起来嗓门特别大,把九仙道人萌得心肝乱颤,当即便决定收她为徒。
女婴长到四岁那年,九仙道人开始让她跟着他一起习武,但让九仙道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娃身子骨太过柔软,天资又愚笨,学了两年连最基本的扎马步都不会,没办法,九仙道人便放弃了教她习武的念头,改为教她打酱油。
所以这几年来,女娃做得最多的事不是耍刀舞剑,而是帮九仙道人跑腿打酱油,间末缠着九仙道人给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