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笑掉大牙?因此千金谢礼也不要了,想找回这口气来。虽然我技衰无能,然观中有法力的师兄弟多着哩。常言道:同门同门,相互帮衬。回来前儿当,我已将这话发出去了,托望众师兄弟有心去的,助我一臂之力,不愿帮的,也合计出妙计。俟待报过此仇,再与汪管家讨要酬仪。”
众道士闻听,皆信以为真,不免生出忿忿之气,个个摩拳擦掌,恨声道:“梅道友,咱同系三清门下,汝既受辱,吾等也脸无光彩。若不做理会,岂不让旁人小瞧了道教,不拿眼正看,说咱们缺少人物,任人欺凌,今后谁还敬着抱朴观?得嘞,大伙就一同去,也不用打架,等见着那几个小娘们,就一拥而上用绳索捆好,全抬回这观里来,重重的羞辱一番,再放回去,也教她们知道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若被金公子晓得,许会不要她们了,说不定他那病就好了,梅道友这脸也找回来嘞。”
中有年长者的道士言道:“此事不妥,若那帮女子当真是人,仗着咱们众多,固可捉得住。然要弄回道院里来,未免引起犯疑,说咱们出家人不正经,弄些女子回来。另一说,那些女子倘果为妖怪,万一动起手,难保咱们挡得住。依我之见,还须先探清楚,那些女子是人是妖,再作打算。”
梅真人言道:“当时事发的急,我也难辨真伪。瞅她们一眨眼走的那般快,多半想必是妖。”
众道士怒言:“若是妖怪,更为可恶哩!她们既然潜心修炼,理应敬重道教。乃时看见梅道友的令咒符文,就该假装害怕,速速避开,这才是妖怪当识的时务。她们反倒嚣张跋扈,刻意给道友个灰头土脸,是何居心?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如今且不论是人是妖,就给她们划出个两全的道道来!”
梅真人颔首道:“师兄请讲,怎划处个两全的招?”
年长者道:“到时大伙俱往金府,在书院里搭起一坐法台,咱们坐在上面,将《飞章谒帝之法》念个七昼七夜。那些女子果若是人,见咱们耳目众多,也就不敢再进金宅。若非人类,咱们念的这《飞章谒帝之法》,且莫说是妖,就连得道的神仙也得远远避去。届时没了别的动静,大伙就说仍须法力相持,将妖怪们剪草除根,好多受用几天。另须对金府言明,每日预备早中晚三餐,顿顿须极其丰盛。梅道友就说,咱们皆是请来帮助的,不图甚么报酬,务须如此。尔后,等咱们回来,梅道友再教金府酬谢千两银子的布施,这个道道如何?”
梅真人听见他说又能吃喝,又能赚银两的,不觉把浑身的痛苦早抛向九霄云外,心内大悦,忙道:“师兄真乃高见,祈请同小弟走这一遭罢。”
那年长者说:“你我既为同门道派,理应不分彼此。梅道友只管放心,不必有所顾虑,吾一定鼎立相帮。事不宜迟,咱们边去边说罢。”
梅真人遂前面引路,率领大伙急返回金府。
熙熙攘攘走进大门,喊道:“汪管家,贫道回来也。”
汪诚闻听,连忙迎入正堂,奉茶请座,问道:“梅道爷来得好快,可曾请到令尊师否?”
梅真人喝口茶水,捋须言道:“贫道为你们金府之事,可大费了一番周折。适才我腾云驾雾,找遍了三山五岳的仙境,末后在龙虎山内,方见着师傅。我还未曾禀告,他老人家便早知道了。先唤我坐在一个神仙蒲团上,令仙童沏了杯仙茶。才对我言:爱徒,你此次受尽妖精屈辱,也是前生注定的因果,该有这场柳条抽打之灾。为师本当下凡给你报仇,然这几个小小妖精也不值得我身临凡界。莫如授你个妙术奇法,管把那些个毛虫妖怪,唬得屁滚尿流,连他姥姥都不认得。于是乎,便将口诀画法当场尽传。我忙磕头叩谢,忽又想起:这经诀虽然掌握,然不知如何施展,正想要说:‘请恩师将用法赐教’。师傅便即刻明白我的意图,遂吩咐道:汝先回去,至金府搭建起一座法台,越高越好,再教金家人多备些酒肉。将抱朴观的众师兄弟邀上他十几个,我再赐汝一部《飞章谒帝之法》,共你一十八位,届时同齐念起。直诵七昼七夜,管把妖精通通捉干净。说罢,还嘱咐:此乃慈善功德,不许索要钱财。等事完结,只需教金府的主人,到观里坐像前,付出几百两的布施即可。倘金府事后负心不纳,自必会遭受报应,那可不是闹耍顽的,切记、切记!。时辰也不早了,你速速下山去罢。我伏地磕个头,就驾云回来了。这都是我师傅亲口说的话,叫人不可生疑。所以贫道连脚都没歇歇,就忙着找来了。”
汪诚此时已意乱心迷,百依百顺的说:“既然令师如此吩咐,小人岂敢不遵?”遂跑出门召来乡邻短工,挖土的挖土,筑台的筑台,备筵的备筵。仿似办丧事的一般,忙活起来!
常言道:病急乱投医,怕死瞎吃药!
汪诚已被妖怪搅得无计可施,早就毫无主张了。这梅真人之语明明有违常理,然他却听着像真的一般,只求有人驱除妖怪,就算倾家荡产也不吝惜。
话说众乡邻并短工们,将该有的件件皆安排妥当。
梅真人便欣欣然的,将众道工挑来的神像、供香、法器等物,摆放整齐!
而后,遂领着一十七位道士,手持宝剑、脚踏罡步,欲待降妖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