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打扰你们办事了……”严亦疏把声音放得很低,害怕引起巷子里面的人的注意。
靳岑闲闲地“嗯”了一声。
他朝里面看了看,又问道:“刚刚那个进去的是你朋友?”
语调平平,听不出太多询问的意味,倒有一种“如果不是你朋友,就一起揍了”的潜藏语境在里面。
“对,我朋友——你们可别算上他啊。”严亦疏赶紧给徐易平解释,“这小子过去落井下石的。”
靳岑听到这话,嘴角带出了些不明显的笑意。
他用打量的眼神上上下下把严亦疏看了几遍,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可是好学生,又不是黑社会。”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找金一楠干什么吗?”
靳岑把最后一口可乐喝完,伸手一抛,易拉罐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车里。
严亦疏腹诽,能找金一楠干嘛,揍人呗,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善类吗。
靳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叼在嘴里点燃。
他眯了眯眼睛,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出烟圈来。
严亦疏听见他涔着寒意的声音,说出口的两个字干脆又有力度,掷地有声。
靳岑夹着烟,自问自答地说道:“劝学。”
——劝学?
严亦疏愣了愣。
这俩字从靳岑的嘴里说出来,威力堪比鬼故事。
想到陈毅和他说过的靳岑小时候的故事,严亦疏大概能想到这个劝学是个怎么劝法。
如果不是陈毅和祁杨在,他都有点想去见识一下岑哥的风采。
严亦疏看着靳岑,不禁脑补了几秒靳岑叼着烟教育人的拽样,啧,不能看还有点可惜。
“那也不打扰你们劝学了,岑哥,行动顺利哈。”
严亦疏语气可惜地和靳岑再见,说完依依不舍地往外面走,走了一段距离,才想起来这帽子还没有还给靳岑。
他回头往刚刚站的方向看,靳岑已经背对着他走远了,只能看见模糊又绰约的一个背影。
那人好像是插着兜,走路的时候背挺得很直,但是让人感觉就没有平时正经。
好像是在夜色里巡视领地的猎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懒散但是危险的味道。
严亦疏回头这刹那,都忍不住在心里咂摸了一下这巷口的风景,就这破烂简陋的环境,都因为靳岑那股劲儿,变得像是在拍电影一般和谐又高级。
严亦疏把帽子从脑袋上摘下来,是一顶纯黑的鸭舌帽,帽檐上串了三个环。
岑哥也会搞些明星同款啊。
严亦疏在心里啧了一声,又把帽子带上。
他走出巷子,打车去了和徐易平常去的网吧,发了微信给徐易平,开了把游戏等他过来。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太长。
一盘lol结束,徐易平就已经带着夜色的凉意进了网吧。
他看起来神色非常奇怪,有点茫然,又有些钦佩,脚步发软地走到严亦疏旁边坐下。
严亦疏戴着帽子,一只手在操作鼠标,另一只手撑着下颌,见他过来,稍微侧过脸看向他,问道:“怎么,落井下石成功了吗?”
……
徐易平像是整个人都被重新洗礼了一番,他神志恍惚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严亦疏突然多了一顶帽子。
严亦疏心下也有些好奇靳岑他们会对这个金一楠怎么“劝学”,他装作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什么情况?”
这话问出口,徐易平足足沉默了三秒。
半晌,他才凝重地开口。
“靳岑太可怕了。”
……
严亦疏眨了眨眼,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徐易平用不可置信地语气说道:“为什么会有人堵人不是为了打架?而是为了让人背书?”
徐易平的脑海里闪过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巷子深处,金一楠穿着他的j14,被五花大绑地捆成一个粽子,只能跪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灰,看起来是蛮凄惨的。
但是徐易平肉眼看过去,基本上看不见金一楠身上有任何伤痕。
而那两个站在金一楠面前的男生,也没有动刀动棍棒,站在前面的那个手上居然拿了一本高中语文书。
徐易平过去的时候,金一楠正在背《离骚》,一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磕磕绊绊背了半天都背不顺溜,那张肥肉纵横的脸上全是绝望。
徐易平本来要交涉的话全部都被噎在了嘴里。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
……
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加吊诡了。
没过多久,那个他传闻中听过很多次的“靳岑”就来了。
和传闻里那高岭之花、傲气凌人的优等生做派不同,靳岑走过来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