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只有懂翳在兵士的掩护下逃离了死亡的战场,仓皇的逃窜中,懂翳与章邯派来的三万援军相遇,也因为知道了东路军已经战败,所以前来驰援的三万秦军也就直接返回。
而随着东西两路的秦军被灭,骆阳与吕臣再次率军返回了西路,将大军驻扎在章邯大军的西侧。
武臣跟魏咎则将大军驻扎在秦军的东侧,现如今,秦军仅剩的十二万大军已经被义军的势力尽数包围,大战的局势因为蓟城兵卒实力的强悍而一再发生转变。
“末将无能,请上将军责罚——”秦军的营帐中,懂翳依旧是那一身的伤势,单膝跪地道。
此刻的章邯刚刚听完战事的过程,不由的起身在营帐中开始踱步,原本信心十足的他,此时也是阴郁布满了脸庞。
“此事怪不得你——”顿足轻声一叹,章邯转看向懂翳,沉声问道:“可知道西路军为首的,是何人?”
“不太清楚,他们偷袭很成功,末将并未与之谋面。”惭愧的低下头,一战大败,自己却是连对面的主将都不知道,略略想了想之后,懂翳这又接着说道:“不过敌军中有陈、魏、蓟三面大旗,主将是哪方,末将实难得知。”
“知道了,”顷刻间的思索,章邯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下去好好养伤吧。”
“谢将军不罪之恩——”
待懂翳离去之后,章邯便是皱眉,将近几日的事情全部思索了一遍,东路军的魏咎、武臣一直避而不战,陈胜指挥失利被迫躲进深山。唯独西路军以少胜多,而且还是第一个获胜的。
总总的事情加起来,不由的让章邯脑海久久浮现一人,不多时他猛然惊叫一声:“蓟公……一定是了,此人虽不出名,可却有胆量偷袭我大军后勤运粮的步卒,也许这约阵的计策也是此人所言。”
一丝威风吹入,摇曳了灯光,连带着的章邯的影子也在营帐上晃动,下一刻章邯又是一声呵斥:“来人,将那燕地蓟公的悬赏,提到千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蓟公,他的脑袋也被悬赏千金,这可是跟陈胜那些称王的一个价位了。
……
“启禀君上,蓟公、赵王、魏王皆以获胜,如今已将章邯大军围拢,此有蓟公密函一封。”半山腰陈胜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军营里,一个兵士手拿布帛,朗声道。
东西路获胜,乘胜自然也是欣喜,此战失利的阴郁当即被一扫而空,此战的规划皆因骆阳,在听到是骆阳送来的密函,乘胜自然大喜:“蓟公的密函?快快承上——”
随军的内臣当即弯腰走下,在那兵士高举的双手中接过布帛,再次回到陈胜的身边,呈上。
翻开那布帛,陈胜大志的翻阅,带着笑,亦是连连点头:“不错,蓟公希望本王向魏王、赵王转达死守不攻,严加防御的计策,章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此战所备军粮定然不多。”
“依本王之见,此计可行也。”将布帛收起,乘胜当即大笑着下令:“来人,拿布帛来——”
……
实际上,魏咎早已经与骆阳有所商议,对骆阳只围不攻的策略也很是赞同。
骆阳真正让陈胜转达的不过就是武臣。
对于武臣他实在是没有一丝的好感了,人有私欲,你进攻燕地欲发展可以理解,我发家在燕地,守卫燕地也是必然。
可同为义军,在对秦军作战的时候,你却按兵不动,丝毫不予配合,这事说出来就是人品的问题了。
如今的骆阳不过刚刚躺在卧榻之上。喜欢宽大房子的他,对着行军的营帐真是不怎么喜欢,可直接躺空地那也是不行。
“将就着吧,呵呵,也不知道李左车他们怎么样了,若是弄不回去粮食,库中存粮最多能过了冬吧——”乱军中千里迢迢的抢粮,也是无奈之举,这东西不是说有的就有的,不抢只能饿着,谁让吃的不是水呢,粮食都是有生长期的啊。
伴随着自语,骆阳半睡半醒的进入了浑浑噩噩的沉睡状态。
可那耳畔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马蹄奔腾的声音。昏睡中的他还以为是幻觉。
“你,你不能进去,蓟公已经入睡——”
“滚开——”
但就在下一刻,一个人影不顾兵士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兵器的响动与呼喊声顿时将骆阳惊醒。
宛若噩梦中惊坐起,骆阳猛然起身,与此同时那闯营的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有兵士举着火把瞬间为了过来,映着那昏黄的火光了,骆阳看清了那张满是脏污,疲惫不堪的脸庞:“许杰。”
他惊讶的喊出了名字,与此同时,那心中隐隐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骆阳发问,许杰已是虚弱的开口说道:“我军占据了敖仓,取得粮食正要离去之时遇到了荥阳留守秦军的阻拦,眼下李左车正在利用山林与秦军周旋。”
话至此处,其余的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此时的李左车他们定然是深处危险之中。
熬山中就是敖仓,秦军不会傻到死守包围,定然会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击杀李左车等人。
“召集大军,立即——”一声咆哮。
原本的睡意瞬间被一扫而空,骆阳的双眼顿时变的通红,血丝爬满了眼球,额头上青筋暴起,露出了满身的杀气。
一声令下,营帐外顿时传来了呜呜的号角声,剩下的七千多步卒纷纷从营帐中爬起,步卒一刻的时间,蓟城的大军已经在骆阳的营帐前尽数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