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歌手臂一震竟是扛不住,陆澜山与沈曼青同时出招攻其要害,迫使褐衣老者转换剑势。几个回合下来,几人均是暗惊,无怪魔头凶名极盛,不仅内力深厚,武功路数更是诡异毒辣。待葛衣老者执剑加入,几人更是压力倍增,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殷长歌一手快剑竟被黏滞得展不开,陆澜山劲力雄浑,碰上这两个老怪物也仅能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竞斗的剑气与掌力激荡,宫人和卫兵避到了远处,转瞬间三人处于下风,沈曼青忽然剑招一变,如飞雪贯日,袭向远处的段衍。
这一剑迅疾无伦,眼看触及段衍,剑尖忽然被大袖荡开,葛衣老者已拦在了段衍身前。沈曼青剑式疾变再度刺向段衍,招招不离要害,决意要将段衍毙于剑下,葛衣老者尽管功力高绝,毕竟半身受创,沈曼青剑招又变势极快,一时竟拿她不下。
殷长歌与陆澜山也舍了褐衣老者齐攻段衍,用的全是决绝两伤之招,两个魔头反而被动起来,为护段衍连番束手束脚。缠滞良久,褐衣老者凶性大发,捉住段衍往殿角一抛,与葛衣老者双剑联击,威压大盛,生生要将几人重创当堂。
轰然一声过后,陆澜山退了七八步,口角溢血;殷长歌面如金紫;沈曼青臂上受创,虽有软甲遮拦仍是鲜血淋淋。
三人形容狼狈,对手也不轻松。褐衣老者还好,葛衣老者重创在身,连番运力终是难支,神情已然委顿下来,他眼角余光一瞥,更是心头剧震。
段衍被巧劲抛在殿角,四周原本无人,此刻有十余名勇猛的侍卫冲过去,意欲将之擒下为质。眼看段衍危殆,葛衣老者纵跃过去,一剑将离段衍最近的侍卫斩为两段,另一掌捏碎了一个侍卫的喉骨,忽然一抹森然乌光从已死的宫侍背后卷出,悄无声息,迅捷无伦,如死神冰冷的指尖划过魔头的胸膛。
一声钝响如中朽木,借宫侍遮挡偷袭的商晚跌出去,手上的刀荡开,内腑被反震之力击伤,瞬时吐了一口血。
葛衣老人立在原地,鲜血如泉涌溅而出,胸膛几乎被剖成了两半,僵了一刻,花白的头颅垂落,纵横一世的魔头颓然栽倒,殒命当堂。
商晚口角噙血,呼吸急促,神情兴奋而激昂,他已经成功的诛杀了强敌,让这强横的魔头成了修罗刀下的亡魂。
双魔折一,段衍面色惨变。殿中的吐火罗人来不及欢呼,褐衣老人见兄弟身亡,愤怒欲狂,爆发出一声狂烈的咆哮,掌力尽吐声势惊人,一击震死了数名侍卫。
四人不敢轻掖其锋,仗着身法躲避。
商晚狙杀既成,临敌的压力顿时轻了许多,几个人索性将硬战变成了缠斗。随着褐衣老人狂怒的攻击,瓦砾簌簌而落,大殿一片狼籍。江湖客艺高胆大无所畏惧,吐火罗的王公贵族却受不了,不时有人被坠瓦砸中,发出受伤的惨叫,人们唯恐大殿坍塌,护着吐火罗王纷纷逃出,如一群仓惶走避的蚂蚁。
段衍也想逃,然而动弹不得。
他被制住了要穴,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年在自己怀里摸索,扯出一个玉盒,将里面华光如雪的长图抖开验看,而后对自己身后恭敬的禀报:“公子,确是此图。”
段衍极想回头,僵硬的身体无法移动分毫,似乎明白他内心所想,身后的人踱出来,清贵优雅的公子漾起一抹深长的笑。
这张面孔着实过于陌生,段衍流露出愕然和不甘。
翩翩公子从容恬淡,与段衍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段世子不认识我,但应该记得出逃那一日,那个被你推落阶下的人。”
段衍静了一瞬,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珠突出,喉间发出荷荷之声。
“狼皮是我送过去,又着人换了礼单。”左卿辞善体人意的解惑,话语不紧不慢,“若非如此怎奈何得了蜀域三魔,总要不枉这一番千里跋涉。”
段衍面目扭曲,鼻翼翕张,目光变得怨毒而狰厉,不是被制住必定已破口咒骂。
四周纷纷坠瓦,左卿辞轻弹了一下指,薄淡的长眸如霜:“让我一路追这么远,世子可是头一个,自然要给点回报才是。”
段衍知活命已无望,脸色青灰,奇怪的是左卿辞仅对他笑了笑,什么也未做,带着少年飘然出殿。
段衍身子一松,发现穴道已解,狂喜之下正要逃走,忽然膝盖一软,身不由己跪倒。血从鼻子里涌出,他本能的去拭抹,怎么也止不住,眼睛似乎也多了一层红雾,模糊的看不清,耳际仿佛有什么流出来。
仿佛有什么坠落,他拄地极力看去,竟然是一双耳朵,反手去摸,原本是耳廓的地方仅剩了血肉模糊的伤口;惊恐之极时又一声轻响,地上又多了一只鼻子,他想发出惨号,喉咙一片喑哑,有东西从眼眶里滚落,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