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那装扮成奴婢的刺客是个男人,见事情败露,一把扯下头上的伪装,虎视眈眈的盯着赵珒身后的薛令微:“这个女人,必须得死!”
赵珒冷笑:“那你可真是找错了地方!”
正要上前,赵珒却身形一顿,单手捂着胸口,眉头狠狠蹙着。
薛令微已经回过神来,先触目的便是赵珒浸了大片血渍的肩胛,还未等说什么,见赵珒脚步一个虚晃,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桌面。然后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赵珒!”薛令微见他吐血,那一瞬间顿时就慌了神,赶紧搀扶住他,然后又赶紧往门外喊人:“来人啊!有刺客!”
一眨眼的功夫钱仲便带着几个守卫进来,薛令微指着对面的男人朝钱仲高呼道:“钱仲!快!就是他!”
紧接着,钱仲带着守卫便与那刺客交起手来。
赵珒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身体终于不支,倒了下去。
薛令微搀不动他,跟着他一同跌坐在地上,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见赵珒口吐黑血,急切又慌张:“赵珒,你可别吓我啊!你怎么……”
薛令微的手摸到他的背,湿润润的,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赵珒的脸色顿时煞白,他撑着身子,语气已经有些虚弱:“姌姌,你……你有没有大碍?”
“赵珒,你这是干什么啊?!”薛令微见他这模样有点吓坏了,几乎是出于本能,她扯着嗓子朝外喊:“快让人去请郎中啊!”
赵珒看她竟还是会为了自己如此焦急,对她轻轻一笑:“你没事,那就好……”
这句话音未落,赵珒便昏倒在薛令微怀里。
薛令微晃了晃赵珒的,一遍遍喊他:“赵珒!赵珒你可不要吓我!”
那名刺客身手虽然不平庸,奈何寡不敌众,更何况钱仲的身手在他之上,没几招,那刺客便被钱仲抹了喉。
薛令微顾不得那刺客如何,只对着不省人事的赵珒惶然无措,只能一遍遍对钱仲说道:“快去请郎中!快请郎中!快去!”
最后,钱仲发现刺中赵珒身上的那柄刀浸了毒,及时给赵珒服下一粒解毒丸,才又急忙去请郎中。
薛令微一直等在赵珒的房门外,看着人进人出,以及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
等结束,天色已经黑了,弦月早已挂上了屋檐。
今天夜里的风有些大,吹在薛令微的脸上和身上,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冷。
她表面看起来极为平静,可是心神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纷乱复杂。
她现在根本想不了其他的事情,只知道赵珒为了救她被人刺伤,昏迷不醒。
钱仲和郎中大步从里面出来,似是要赶着去哪里。薛令微见他出来,赶紧上去抓住询问:“钱仲,赵珒情况如何?”
事态超出预料,钱仲这会也不跟薛令微计较她怎么会直接称呼督公的名讳,但想到她在督公心里的分量,便道:“幸好我及时给督公服下解毒丸,才遏制住了那毒。姑娘放心,督公不会有事。”
薛令微见钱仲和那郎中的脸色都不大像没事的样子,便询问那郎中:“督公真的无恙?”
那郎中倒也实诚,叹了口气:“督公中的毒较猛,恕老朽……”
“你不是郎中吗?!你怎么会没办法?”薛令微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个度,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钱仲愣了下,道:“红菱姑娘莫要担心,督公的毒确实有些难解,并非是寻常郎中可破的,恐怕现在我只能去请高人过来才有法子了。”
听到有法子,薛令微不再耽误,赶紧说道:“那你快去。”
直到钱仲将那高人请过来,薛令微才知道那高人是谁。
薛令微听到钱仲叫他魏先生。
而这个魏先生正是上回在东厂给她瞧病的那个人。
薛令微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走,只是盯着天上的那轮弯月愣神了半天。
她想起之前梦中那个长公主府,满身是血的赵珒。今日赵珒倒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个画面便映在她眼前了。
她一点也不想要赵珒死。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赵珒是什么样,她都不想让他死。
即便她一直都想走,想离开。
不管再怎么怨赵珒,恨赵珒,她都没法看到他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多时辰,她总是会想起赵珒的好来。
薛令微有些茫然。倘若是没发生这件事情的话,或许她还没有这么烦恼。
半个时辰过去,房门打开,魏先生和钱仲一道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薛令微双双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她还等在这里。
“魏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魏先生道:“幸亏解毒丸服的及时,督公已无大碍。”
薛令微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就好。”
钱仲打量了眼薛令微,道:“姑娘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夜里风寒,姑娘早些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