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印刷室取材料,王崇襄正好也在屋里拿他们办公室的材料,因为跟大智的谈话,看到何笑,王崇襄面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他手里捧的材料多,没装订的纸张摞成厚厚一摞,想避过单方面的尴尬,失了平时的冷静,王崇襄迅速转身,没注意何笑正好站在桌前核对纸张数,两人撞到一起,王崇襄的材料洒了一地,何笑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帮他捡。老刘从桌后站起来殷勤道:“地上脏,你们别动手了,我帮你们捡吧。”
印刷机转动的声音盖过老刘的说话声,两人都没听见,低头闷声捡东西,有几张飘得远,都飘到堆放材料的大桌子底下,何笑仗着灵活,钻到下面,桌子底下脏兮兮,空纸盒、墨盒、旧纸张埋在厚厚的灰尘里,何笑捡起材料,被盖在底下的一样东西露了出来,虽然桌下光线昏暗,但那东西的形状扁扁方方一块,很是眼熟,何笑捡起来拿近一看,肩章!
大智曾经把在郑全桌子里找到的肩章给何笑看过,后来也把徐熠告诉的肩章缺失的部分跟何笑讲解过,她印象很深。桌子下的这个是个完整的肩章,跟大智找到的那个是一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何笑的心砰砰砰不受控制剧烈跳动起来,难道老刘就是那个大智跟他们科长正在寻找的人?还没来得及把肩章先收起来,回头看到老刘正蹲在她斜后方,想要过来帮忙,看到何笑手里的东西,老刘眼睛挡在眼镜后看不清楚,但他身体细微地一颤被何笑捕捉到,两人的视线在桌下交汇在一起,何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这也太倒霉了,安全部门苦寻不到的人难道就藏在厂办的地下室?想想不是不可能,这人低调、不起眼,不就是最好的伪装吗?现在无论是姿势跟位置都对她太不利了,趁老刘还没反应过来,她动作迅速地退出来。
两人刚刚的眼神交流都在桌底进行,王崇襄忙着捡东西,对情况一无所知。何笑站直身子,不动声色地把肩章藏到袖口,老刘也站起来,静静盯着何笑不说话。
机器这时停了下来,室内忽地一静,连低头整理东西的王崇襄都感觉出一点点不对劲,抬头疑惑地看向何笑。
同一时间保卫科办公室,徐熠接到公安局的口头电话告知,死者郑全指甲里的黑色物质化验结果显示主要是碳颗粒。碳颗粒,好多东西里的成分里都是碳原子构成,连做铅笔芯的石墨都是碳家族的一员,难道是郑全画图时铅笔头断了?这检验结果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啊,不过他们原先把重点放在车间兴许方向错误了。
大智忽然一阵心悸,这身体又没心脏病,难道是何笑出事了?站起身就往楼后跑,把办公室同事都弄愣了。
王崇襄不是笨人,反应很快,接收到何笑的眼神暗示,再看两人的脸色,立即觉察出气氛的不同。一时无法接受,手上的劲松了,材料又再次落地,这次没有人再会理会地下的东西。
老刘跟何笑几乎同时出手,但比起何笑他位置占优,躲过何笑的攻击转身抢夺门边的位置,王崇襄起身去堵门,就像送上嘴边的肥肉,老刘对敌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两人中谁最难对付,一把锁住身前王崇襄的脖子,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把锋利的裁纸刀,对着王崇襄的颈侧动脉,冷冷地看着何笑:“别出声,放我们走。”
裁纸刀的刀锋在室内的灯光下反着冷冷的光,何笑极力保持冷静,亦步亦趋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印刷室的门。
第20章 救她
大智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何笑的办公楼,进工会办公室一问,被回复说何笑去地下室取印刷材料去了,何笑对桌的薛雁还纳闷:“取个材料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何笑怎么还没上来?”
一个念头突然涌入脑海,碳颗粒?现在的印刷制品用的墨主要成分不就是碳吗?头都炸了,大智转身就往楼梯跑,边跑边喊:“赶紧去前面通知保卫科,印刷室有情况。”
工会办公室里的人都惊得站起来,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大智刚跑到楼梯口,就见印刷工老刘锁住王崇襄的脖子,侧着身,慢慢上楼。刀已经转移到不引人注意的侧腰要害,看何笑在后面紧跟着,大智的心终于放下,没出事就好。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把信息传达清楚。大智心头懊恼,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这是他们工作的疏忽,前期把调查都集中在车间,忽视了机关这块。
被拿刀抵着的王崇襄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脸色木然,他不明白就是平平常常地去印刷室取个东西怎么就会被毫不起眼的印刷工给拿刀劫持了,难道父亲先前的怀疑是对的,他们厂里确实有潜藏的特务?
对方手里有人质,没有合适的时机,妄动不可取。大智靠边把路给他们让出来,跟何笑一起谨慎地跟在后面,很快老刘他们就出了大厅,两座办公楼之间平时不是没人走动,几个人的异状引起出来办事人的注意,徐熠带着保卫科的人快速赶来,何笑悄声简要把事情跟大智和徐熠说了一下。
徐熠来不及惊讶,赶紧让人去打电话通知上级部门。老刘见众人要合拢,亮了亮刀子,跟徐熠喊话:“让人都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