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唯一的嫡亲女儿。还未出阁时,是万家的掌上明珠,娇宠异常。
女儿半年前撒手人寰,女婿眼下也伸腿去了,只留一个孱弱的小外孙女。万老夫人既心疼,又怜惜,见了外孙女儿,就抱着她哭个不住。
纪钱钱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无父无母。老实说,初刚穿来,她对自己这一世的身世也很懵逼。她现下用的身子年仅七岁,没有亲生父母可以依恃,将来要怎么生活?这个恩国公府,可以依恃么?
万老夫人担心外孙女儿年小,几个丫鬟照顾不周,又送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嬷嬷给纪钱钱。
纪钱钱从纪府带了四个丫头一个奶嬷嬷过来,加上万老夫人送的,就是六个丫头两个嬷嬷。她一个七岁的“孩子”,竟要八个人专门伺候,还不包括粗使的,想想她自己都暗暗咋舌。
万老夫人除了两个亲生的儿子,还养了三个庶子。几个孩子都已成家,也都有了孩子。所有孙子辈的孩子中,万老夫人最喜欢的是亲生的小儿子万三老爷的嫡子,万央。
他比纪钱钱年长两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小小年纪便口齿伶俐,心里也明白,很是讨喜。万央有个妹妹,叫万卿,比纪钱钱大一岁,没事喜欢找纪钱钱玩。
万老夫人并没有在恩国公府给纪钱钱另备房屋,只让纪钱钱跟着她住。纪钱钱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怕万老夫人看出端倪,一步路也不敢多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拘得很。
万老夫人想她以前是个活泼性子,经过父母先后病逝的变故后,小心翼翼了许多。倒更疼惜她了,就连万央,都靠后了。弄得万央,常跟万老夫人抗议说不疼他了。
这日,用了晚饭,大家都在万老夫人房里闲话。纪钱钱和万卿,还有万二老爷房里的万葭,三个人在灯下翻花绳玩。万央则偎着万老夫人在榻上,一个人叉着两手,龇牙咧嘴地朝纪钱钱三人做怪相。
万三夫人郭氏碰巧看见,暗含警告地瞪了他眼。万央再不敢调皮,搂着万老夫人的胳膊老实坐好。
纪钱钱和万卿相视偷笑。
已是八月初的天气,白日变短,天气渐渐凉了,万老夫人提醒负责管家的大儿媳妇给纪钱钱做衣裳。
大夫人张氏笑回道:“这个媳妇已经想到了,昨儿早上就派人从库房选了几匹锦缎出来,今儿事忙,混忘了。明儿媳妇再打发人送来给母亲过目。”
“难为大嫂想得周到,”不等万老夫人说话,万二夫人孙氏就接口笑道:“昨儿我看到几个管家娘子抱着几匹锦缎,还纳闷是做什么呢,原来是给外甥女儿裁衣裳。”
这话奉承得好,张氏心悦,掩嘴笑道:“可不是?”
“很好,”万老夫人满意于大儿媳的周到,毫不吝啬地称赞,跟着嘱咐道:“我记得去年隆冬,下面人孝敬了两张上等雪狐皮,回头你找出来,给钱丫头缝个斗篷,留着以后下雪穿。”
纪钱钱正在孝中,不忌素白,雪狐皮做面子的斗篷,最适合现在的她穿了。
大夫人笑着答应。
万央扭着万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我也要,自从钱妹妹来了,老祖宗就不疼我了,老祖宗去年不是说,那雪狐皮留着以后给我做坎肩么?现在给了钱妹妹,以后我怎么办?”
说着,嘟着嘴,不住地朝万老夫人怀里拱。
“你这个猴崽子,”万老夫人好笑,推着他道:“我疼你钱妹妹,你还不高兴啊?你放心,你也有。咱家不是有张虎皮么?回头我让她们缝个虎皮裙给你,你快找你师傅取经去吧。”
一席话说得房里人都笑起来。
在万家,万四老爷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只是个庶子,却是前科的探花,因为相貌英伟,人物一流,尚了公主,被封锦昌侯。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在万老夫人膝下承欢。而万老夫人做为长辈,也不可能伏低做小。
因而,万四夫人不用每天过来正房这边晨昏定省,是整个万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而且,四房的人名义上是在万家住着,其实他们住的是万家隔壁的公主府邸,只不过是从中间的墙上开了一个两家人方便往来的门而已。
公主不用每天过来给万老夫人晨昏定省,万四老爷作为庶子,跟万老夫人的关系不甚亲密,也不常过正房这边来。倒是两个孩子,四少爷万荣和五小姐万宁,因为要常过来请安,走得稍勤一些。
四少爷万荣和五小姐万宁都继承了父亲万四老爷的好相貌。万四老爷长得英气逼人,这种品质体现在男孩子身上无疑是好的。如果是女孩子,就稍显男孩子的刚强刚正,不够女孩子的温柔温顺了。
五小姐万宁,不仅长得像个男孩子,连性格都如男孩子般爽朗不扭捏。她跟谁都合得来,年纪又和万央差不多大,万央尤其喜欢她。她则格外偏爱纪钱钱。
原因无它,因为纪钱钱脸上的两坨婴儿肥,肉肉的,特别可爱。让她总控制不住想去捏,想去亲。
她总是趁纪钱钱不注意的时候,搬着她的脸狂亲一通,然后又在她反应过来后丢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