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曲明月真不想被同事们误以为她和这种人的关系有多好。
她受不了,与之天天相对的钟晓更受不了,可是受不了也没办法。公司内人员调岗是非常敏感的事儿,人是她从刘思齐那里要来的,不管刘思齐态度如何,她终归是欠了个人情的,再加上宁致远看在她过往的功劳上帮了忙,现如今总不能说,是她钟晓识人不清,请了个瘟神在组里?
她后悔得抓肝挠肺,总算是寻了个由头,把杨媚弄去杭州出差了。
“小月,”临近下班,钟晓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来找她,“你觉得杨媚这个人,怎么样?”
“嗯,是个比较直爽的人。”她委婉地说道,随即装出不解的样子来,“怎么了钟姐,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钟晓显然被杨媚折磨得心烦意乱,强笑道,“你们关系不错?”
这个问话是个陷阱。曲明月想了一下道:“还好,她倒是没得罪过我。不过再怎么说,她来得晚,和她的感情,当然比不上和咱们老员工的深。”
钟晓听了很是感动:“你是这样想的?”
“对啊,她才来了几个月啊,又是那样的脾气。”曲明月笑眯眯道,“你怎么啦,今天怪怪的。”
“就是随便问问嘛,小丫头,公司里啊,也就是你,我还能说上几句话了。”她这一句小丫头,语气大不似以往,很是亲近,她一低头看到曲明月堪比杂货铺的桌子,笑道,“哎呀,你看看你这桌子,还能更乱点么?宁总没说你?”
“怎么不说,老说,可是我乱惯了,他也只好当没看见。”
“有空还是收拾收拾的好,下班啦,快回家吧!”找到了盟友的钟晓对她十分亲切。
曲明月心想,自己简直成了二战时的意大利,说不清到底是在帮谁了。
虽然钟晓这样的拉拢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是好在聊胜于无。职场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仇人。
在车上的时候,她收到了妈妈的微信:晚上你小姨和你姑都要来吃饭,早点回来。
曲明月挑挑眉,心里有点不舒服。姑姑倒是还好说,就是小姨实在是嘴碎得很,还总没什么好话。
到了家打开门,果然是一派热闹,她堆起笑容来,热情地同姑姑和小姨问好。
“哎呀,我家小月真的越来美了。”姑姑笑着点头,她老曲家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香,生了个这么天仙似的姑娘。
“都在一个楼里,干嘛像是第一次见似的。”曲父摇头。
“不一样~!”姑姑撇嘴,“楼里那么大,食堂那么多,我上哪见去。”
“呦,明月,越来越时髦了。”小姨也从厨房走出来,“咋又是一个人回来的,年纪不小了,该找对象了。”
“我不着急的。”曲明月也端了一盆菜摘着。
“哎,怎么能不着急呢,这女人啊,能美几年,等你老了,一过三十,那可就费劲了!我们单位那个科长的儿子不错,刚留学回来,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姑姑道:“你就别操心明月了,不愁嫁的。”
曲明月抿嘴一笑。
“嘿,你看你,我是怕她挑花眼!”
“说的是,明月有没有中意的人啊。”姑姑笑问道。
曲明月脸上一热,竟然没有立刻回答。
“诶?看来是有了。”聪明如姑姑,一眼就看出来了端倪。
“嗯?有喜欢的人了?”一直不吭气儿炒菜的曲母雷达瞬间开启,十分警觉地问道。
“八字没一撇呢。”曲明月急忙道,“厨房太挤了,我去客厅剥豆子。”说着逃一样去客厅看电视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母亲说沈泽的事,叫她知道对方远在日本,少不得要碎碎念许久。
正巧这时,曲父转到了地方台,正在播孟子初的案子,曲明月便专心看着。
姑姑端了菜出来也看到了,叹了口气:“这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曲父搭腔:“诶,话不能这么说,要相信法律。”
姑姑不以为然:“法律是判了他坐牢了,可是崔恒自杀了,这个事儿又怎么算呢?何况他根本毫无悔过之心,迟早要再犯错。”
“姑姑不是和孟家认识么?这个案子怎么样了?”曲明月状似无意地问道。
“听说之前顶包的那个人其实看到凶手了,说是个瘦小的光头,男的。这一会儿男的,一会儿女的,谁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说凶手是个左撇子,这天底下左撇子多了,和没说一样。”
曲明月隐隐听到小姨说:“……孟子初的那个案子?哎,他虽然可恶,可是要我说,女孩本就不应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不是招人么……”
她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没来由想到当年网上对崔恒的评价——
“长得那么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生。”
“还涂睫毛膏,我这个年纪连睫毛膏是什么都不知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