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坤想的是困苦的百姓,然而太后思考的却是如果给她这般多的粮草,便能把多日困扰在身边的难题都给一次性解决掉。
各地灾民还都张大嘴巴等待着官府的救助,稍有不慎又会出一个叛乱造反的州县。留言飞起,朝中百官也会时时威逼自己下位交出权利。
现在更是有西夏与辽国的使臣前来乘火打劫,将太后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这都是因为没有钱惹的祸,如若国库里堆满了钱粮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如若有钱就能够装备军队抗敌于疆外,寻机再把燕云十六州夺下就算她未曾称帝但依旧会青史留名,将来即位的皇帝不管是谁都不敢轻易动她。念此蔡太后眼中冒出了炽热的火焰。
如若没有钱银填补漏洞加上天灾不断,整个大晋崩溃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蔡太后望向激动的陈坤若有所思。
能够指引君上的想法,得到他的鼎力支持基本上成功了一半。
刘温伯见到太后与大将军展露期望,正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按照他所指引的方向想去,便拍了拍手让两人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地图上。
抬手指着上方几种颜色清晰标注着各方势力的箭头,刘温伯刚要阐述自己的想法与规划,突然殿外传来了一声高昂尖细的太监唱声:“皇后娘娘,到!”
一袭较为鲜艳的凤袍,头戴十二颗大小珠花缀有金龙翠凤样式的凤冠,与太后面带几分相似的皇后提裙匆匆走进。抬头见大庆殿内仅剩三人太后又是一脸不悦之色的望向自己,显然也是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臣,参见皇后娘娘。”
刘温伯与陈坤一同的行礼之声把皇后给惊醒过来,铅华盛装的脸上露出微微尴尬之色,连忙道:“两位卿家还请快快请起。本宫是否来的不是时候?既然有事待会儿说也无妨的。”
“都贵为皇后监管着六宫,做事怎的还这般鲁莽,既然都被打断了也就算了。刘爱卿与陈爱卿今日也都是别离宫了,留下来我们继续商讨岭南之事。
说罢,何事,竟是让你皇后之身不顾礼法如此动容。”
皇后望了一眼刘温伯与陈坤欲言又止,两人见此就要请命回避,然而蔡太后却是摆了摆手道:“一文一武这两人都是哀家心腹,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正好你说出来,还能让他们一同商议参谋一下。”
“诺。姑…娘娘,皇帝当着百官之面命人把孩子送到了我坤宁宫中。”
孩子,什么孩子?一开始蔡太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见着皇后面上诚惶之色才是反应过来:“是那皇帝与宫女产出之子?那宫女该杀。”
一想到受自己信任并且派去参加科试的李风月是如此报答自己的,居然之前还与皇帝厮混一阵,肚子里都坏了龙种,受到羞辱的太后就有一种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之感。
蔡太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到皇帝把唯一的皇子送至皇后膝下抚养所表达出和解的意思之后,顿时陷入了震惊之中。
听见“宫女该死”四字陈坤面色变了一变,刘温伯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
当日李风月不过一介小小宫女,想不到竟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人物。
“太后,这宫女可不能杀。”
刘温伯这突兀一言,顿时引起了众人注目。太后与皇后疑惑不解,而陈坤目光之中则是带了一丝感激。
面对着两后一将的目视,刘温伯始终未曾露出异色,脸上带了淡淡笑意的自嘲道:“臣为文臣,但脚踏多船并未专一奉主,所以颇受文人派系排挤。
虽然融入不进去,然而微臣耳目却是清晰,知晓针对于金陵解元一试朝中文臣分为了两大派系,一派认为满江红与春试·雪皆为传世之作,应立头魁。至于另一派则是坚持男科女卑的想法,女子何可入仕坚决反对。”
刘温伯把话说到这儿,蔡太后也是感觉到了李风月的重要性。一首春试·雪作出造成了天下剧烈的反响,加上之前所作的满江红天下士子莫不为之震动,而朝中竟也有人抛弃政治芥蒂要立她为金陵府解元,可想而知那两首诗词的影响力是有多么巨大。
纵然金陵的蔡姬和镇江的蔡妍都是不错,但比较于名气和才气后族子弟中显然没有能与李风月相提并论的人。就算她们都考中了举人,到后族势力遍布的京城参加会试殿试,漏题作弊不择手段的蔡太后有把握让她们得进士。
然而她所迫切需求的是女状元,能够一句打破当下文官抱作一团的局势。而能与天下才子齐聚汴京依旧不落下风,甚至还能略高一筹的女才子非李风月莫属了。
既然是盛世科举,那就是没有儒士不能参与的道理。如若太后想从中做些手脚,所付出的代价可能会难以承受。
是皇子的生母,与皇帝有过肌肤之亲,解救她的势力也是扑朔难明,她的身份竟是越来越难明。
虽为女子但却是第一女解元的最佳人选,于我于敌都能够牵扯上关系,对于李风月蔡太后也不禁生出将要脱离掌心的惊慌。
李风月的身份难明所牵扯的势力也太过广大,太后想要处置她必须得慎之又慎。
与其鲁莽行事得罪这个牵绊那个,倒是不如由得她去。功名也不革了,通缉令也不发了,只要她再来到汴京想要科考状元入仕,那她一定会来见自己的。
而让蔡太后所没有预料到的是,李风月再来到汴京的时候不是规规矩矩的入宫,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