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副统边说着,边观察着银绝的神色,见他冷冰的脸色没有一点的松动,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完全没有起到效果。
伸手撩了撩额前帅气的刘海,冥副统笑了起来,“怎么?我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漏洞百出!”简单的回答,不带感情,直指要点。
冥副统稍稍一愣,看来自己在这个冰冷男人面前耍心机,适得其反了。
“好吧,那我就再说详细一点,把所有的细节都交代到,保证能让银大统帅信得彻底。在那感族少女中弹的那夜,追踪器显示屏受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电波干扰,并没有追踪到少女所在的位置。”
“但我知道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肯定逃得不远,却偏偏经过大范围的搜索都没能将她搜索到,这说明了什么?只有一点,有人救走了她。”
“开始我还以为将她救走的是她的同伴,直到昨天晚上,这追踪器显示屏突然又恢复了追踪功能,而显示的地方,正好是你银副统的银素花园”
“银副统,你可以说我是在胡扯,不过,既然是胡扯的无稽之谈,相信银副统也不会介意我将这些信息传达给我们尊敬的将军大人吧”
已经留意到银绝的脸色有细微的变化,冥副统正暗喜,以为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料,银绝手中的那把银枪又瞬间抵住了自己,这次枪口顶着的是心窝。
“就算真的是这样,你又能把我怎样?人,你借不到信息,你也没有机会传到到将军那里。”
“想杀人灭口?以为死人真的不会说话吗?银副统,你我共事了那么多年,我的为人,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呢?”
冥副统说得痛心疾首,似乎在怨怼银绝的“天真”,“更何况,帝国的一名副统帅被谋杀,这样重大的事情,你说,将军会不会调查?你真的能保证瞒天过海,永远不被发现?”
冥副统是丝毫不显得慌乱,慢慢抬起那条还能自由活动的手臂,手掌慢慢地握上那枪口,抓着那枪口,眼睛盯着银副统的眼睛,慢慢地将那短枪推开。
银绝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也不阻止冥副统的动作。
“银副统,坦白和你说吧,要你帮的那个忙也和一个感族少女有关,说不定她还是你身边那个少女的同伴呢。我这条僵硬如石头的手臂,就是拜她所赐,我必须从她身上拿到解药。”
冥副统侧转身,把他那条石化的手臂摆到银绝的眼前,表明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银绝把短枪别回腰间,虽然没有点头,但他的动作已经明确了他的选择。
其实,银绝如果真的要杀冥副统,一开始就开枪了,用不着浪费时间和将死之人磨蹭。
不是不想杀,而是不敢也不能,正如冥副统所说的,像他这样在帝国身居要职的人员,突然的毙命必定会引起帝国社会的轩然大波。
什么也不说,银副统错开站在他前面的冥副统,径直往前走到自己的座驾前,坐上了座驾。
冥副统看着那辆银色座驾冉冉升起,升高,然后冲开一团白色的气流,往前方的蓝色天宇疾驰而去。
这样的凝视像极了目送挚爱离开时的情景,但是冥副统嘴边那抹阴邪的笑,却怎么看都像是对着敌手而不是对着挚爱时露出的。
银绝是压抑着一腔的怒气,驾着他的银色座驾飞回他的宅邸“银素花园”,一路上,他惊觉自己竟心绪难宁,在他常年习惯了冰冷的一颗心里,竟然出现了烦乱的感觉?
银绝身体向座椅的后背靠了靠,眼睛注视着前面挡板玻璃中的那张脸。寒霜一样凝固了表情的脸,那两道眉却很不相称地微微皱起。
慢慢地,无声无息地,他似乎看到了那张脸的旁边冒出了另一张脸眉眼弯弯,水润的紫眸脉脉含情,浅笑着,脸颊上显著两个浅浅的梨涡。
紫影!
银绝嘴角微微上翘,跟随着记忆,冰冷的表情也渐渐带上了一层暖色。他的妻,他一生的至爱
但突然,银绝难以置信地发现,那张并不是他前妻紫影的娇脸,而是另一个同样有着一双美丽的紫瞳、同样笑起来唇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属于那感族少女的娇脸。
什么时候,前妻的笑容已经变得模糊,模糊到被那少女的笑容所取代了?
银绝试着回想,幻听到的全是一串串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他不能欺骗自己,那串串的笑声都是从少女那张淡粉淡粉的唇中溢出的。
银绝脑海里,甚至还不可控制地一同浮现出少女烂漫地笑着向自己奔来的情景。
难道他真的对那少女动了情?他背叛了自己对紫影的誓言?不,紫影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爱,那少女只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但,为什么当他听到冥寒要利用那少女作诱饵时,他的感觉会是这样的怒不可遏?愤怒到恨不得立刻要用银枪在冥寒身上射出几个大洞来。
如果不是动了情,那时的自己,心头涌起的那股怜惜又该作何解释?
银绝感觉自己是越想越乱,怎么理也理不清的思绪,有些东西绝不是仅靠理论分析就能将纠结解开的,但银绝也决不让自己的心情被任何情感所牵制。
一把扯开自己左手戴着的银色手套,赫然露出的是一只银色的手,金属铸成的手掌,这是衔接在自己**上的钢铁,这是他即使死去,亦难以磨灭的伤痕和耻辱。
银绝看着那只恐怖的银手,脸上的暖色又渐渐回归到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