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副统侧着身,只肩膀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手指夹着根燃着的香烟,随意地垂着,指间的那点红色的星光忽明忽暗。
长长的小巷,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怵,朦胧的路灯光把弯弯绕绕的深巷烘托得有点恐怖。正值盛夏的末尾,夜风从狭窄的巷道吹过,风倒不大,但刮着两面的墙壁形成的回音显得有些许的阴森。
很适宜犯罪的场所。
突然一阵轻微的猎猎声传来,像是旗子被风吹着的声音。
冥寒嘴角露出了一抹痞邪的笑,他把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慢悠悠吐完了烟圈,把手中剩下的那一截烟卷往地上一扔,冥寒慢慢转过了身来。
“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赴我们的约了呢?叫本统帅好等啊,小美人……”
冥寒笑得蛊惑,暧昧地眯着那双眼尾微微上吊的桃花眼,看着对面光影中那个静静站着的少女。
似曾相识的画面,纤细的身影挺直地站在路灯光光线外的阴暗处,那团被夜色掩盖住了的黑影,如果不是她身后那件飘扬着的长披风被风吹得发出了微微的响声,冥寒根本就察觉不了她的到来。
当真是神出鬼没的少女!
不过这次,休想再逃出本统帅的手掌心,冥寒在心里咬牙切齿,七天前受的那些憋屈,在见到少女的刹那,顿时又翻涌上来。
黑影没有任何的动静,冥寒原以为她至少会出声询问一下,但出乎他预料的,那少女像鬼魅一样冒出来后,就只是像雕像一样原地站着,一点也没有心急的迹象。
冥寒最先沉不住气,那条挨了少女一鞭的手臂,已经整整折磨了他七天七夜,恐怕连手臂里面的肌肉血管都凝结成了冰,僵硬成了石。
整条手臂有如极地冰封了千年的坚冰般,就是连指头要弯曲一下都无法做到。
但这些还能让冥寒勉强忍受得住,真正让他难熬的是那种每时每刻都扯着他神经的剥筋噬肉似的刺痛感,那可是深入到骨髓最里面的刺痛,痛得他直想把那条手臂一刀砍了下来。
虽然通过注射大剂量的止痛药,稍稍能抑制住这钻心锥骨般的剧痛,但药的有效期终是会过去的。
尤其是今天,那痛感比起之前几天来,不知道强烈了多少倍,注射的药量也足足用了平时的两倍,才堪堪把那痛感压制住。
意识到今天的特殊性,想到这少女特意约定在这一天进行他们的交易,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冥寒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前这少女当真是棘手到了极点啊。
他必须要在自己身上的止痛药药效完全消失前,把这少女彻底地搞定才行,否则定会又生变故。
冥寒径直向少女走去,本是风姿卓卓的一个人,走路的姿势也是能让无数少女倾迷的英挺型酷,偏偏因为那条僵直垂着的手臂而大打了折扣。
“小美人儿,七天不见,是不是很想我?”
冥寒走到少女的跟前,但脚步并没有就此停住。
从少女身侧走过时,故意俯了一下头,嘴凑到少女的耳垂,低声说出的却是一句极无关紧要的话,分明是情人间的低语。
“呼!”一声鞭风响起,冥寒还没有向前走出几步,就听到脑后袭来的强烈气流,赶忙往旁边一闪,亏他躲避的速度够快,鞭子是擦着他的衣服重重地击在地上,冥寒趁势一脚踩在少女那还来不及抽回的鞭子上。
“小美人儿,你真是太火爆了。”冥寒斜着眼睛,故意把话说得极慢。
见那少女已经转过了身正对着自己,执着长鞭的手在蠢蠢欲动,看来自己的挑衅已经成功惹恼了她,不能再继续挑逗下去了。
“我们的交易,是取消,还是继续?”冥寒说话的语调突变得严肃起来,踩着鞭子的那只脚也随之抬起,松开脚下的鞭子。
眼见着那长鞭如灵蛇一样被少女抽了回去,冥寒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紧张的状态,随时准备着去应对。
他知道这条鞭的厉害,即使再有把握,知道那张地图以及那个落在将军手里的少女对眼前这个少女的重要性,但吃过一次亏的冥统帅也是绝不敢有半点的大意了。
依蓝冷冷地瞅了这个流氓军官一眼,清高孤傲的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挑逗、遭人戏弄,而这个本就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军官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自己?
看来,上次的那一鞭并没有让他得到教训,依蓝恨不得立刻再给他补上两鞭,让他知道戏弄自己的代价。但是现在她必须以大局为重,依蓝忍着心中的那口恶气,把鞭子一收,缠绕上自己的手臂。
“先把地图给我。”依蓝淡淡地说道,她与这痞子军官的个人恩怨,以后她会找机会和他好好了结的。
见少女不再挥动她那条骇人的长鞭,冥寒心里长吁了口气。
按照他目前的状况,他真不能保证自己还是这少女的对手,更何况,他精心布局了那么久的陷阱,如果不引诱这少女掉进去,他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他冥寒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
“嘻……小美人儿,你是太心急了还是太天真了?没有拿到你的解药,你说我会那样傻乎乎地就将地图拱手递给你吗?”冥寒哂笑道。
依蓝不言语,她在等那军官接下来的说辞。
“你怎么看呢,小美人儿?我们谁也无法信任谁!你不放心先把解药给我,我同样不放心先把地图给你,你说,怎样才能有什么十全十美的方法吗?”冥寒故意把问题推回给了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