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薛莹说完相关情况,甄妈妈想了想:“这……我们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小姐喜欢就可以了。倒是,请这个夫子要多少钱呐?”
“赵庄头帮我问过了,说外面请一个夫子大约是每个月四两银子,外加四季衣服各两套。这个夫子虽然是隔天才来,但也不住我们这里,算起来才吃一次午餐,两两扯平,不如就按惯例来。具体的等过几天夫子来了再商议,一切好说。”薛莹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已经充分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甄妈妈点头:“也好,这次三夫人提了给院子的例银,估计就是为了给你请夫子用的,只要不是太贵,都没有问题。”说完,不由又感叹了一句,“三夫人对小姐也还是不错的,可就是……”天意弄人,偏偏让两人命相相克。
眼看甄妈妈又要哭,薛莹连忙转移话题:“那个,甄妈妈,夫子都快请来了,这读书的书房都还没准备好呢!”
甄妈妈这才想起来:“哎哟,奴婢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冬寻,冬寻,赶紧的,给小姐把书房收拾出来。还有,夫子中午也是要在这边休息的,赶紧把西边那厢房给收拾出来……”
眼看甄妈妈带着冬寻忙去了,薛莹对巧丫挤挤眉,扮了个鬼脸。
“噗嗤!”巧丫忍俊不禁,然后问,“小姐,你这都要上学了,那以后还能跟我师父学练武吗?”
“学啊。早上起来还是要抽半个时辰去练的,反正合安婶来得早。至于夫子那边,她从山里出来,肯定也不会太早,练完武再去书房也不迟。”
巧丫嘟嘴:“那你还让我跟你一起上学?我每天都要跟师父学满两个时辰的。”她现在对学武是上瘾了,别人避尤为恐不及的苦差事,她愣是乐此不彼,有时候太辛苦,弄了一身伤,也不能减损她的热情。
薛莹想了想:“那算了,上午我让冬寻陪着我,下午你再来。我也不是要你跟我学一样的东西,但是,你总要识字吧?”
巧丫点头:“也对,我爹说,小姐肯让我学识字,是天大的恩赐。”
“恩赐倒不至于,方便你我嘛。对了,你识了字,回头还可以教你弟弟,多划算呀!”这不,她才学了几天武,已经开始在栓子面前显摆,栓子现在跟着她,也学了一套简单的拳法。
反观自己,学了那套强身健体的拳法之后就少有进步,果真是极为没有天分啊!
…………
过了没两天,合安婶果然带夫子过来了。
好歹将甄妈妈哄去绣衣服去了,薛莹带着巧丫、冬寻一起接见夫子。偌大的厅堂里,就几个小毛孩充场面,乍看实在有点滑稽。
看见夫子的第一眼,几个小孩都是一副差点掉了下巴的样子。
之前合安婶明明说这夫子是一山间猎户的妻子,按理说顶多也就是个识几个字的秀才之女之类的,可看见的真人,她们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有多肤浅天真。
倒也不是说夫子本人长得有多倾国倾城——夫子长得确实貌美,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双眸子沉静如水,似是看透万千世界,但真正让人惊叹的是她行动间如行云流水的优雅、举手投足无一不是浑然天成的凛然高贵,哪怕穿的是粗布棉麻衣,依然不能减损她耀眼的风采。
这这这,这样的人竟然是一猎户的妻子?
她能挑水劈柴么?她能生火烧饭么?她看见自家丈夫扛着血淋淋的猎物回来,不会吓晕过去么?
哦,看她那沉静自如的姿态,应该不会吓晕,但是这画面也着实不搭啊!
看见只有三个小女孩在,站在夫子身旁的男子微微皱眉:“你们这就没有主事的了吗?”
薛莹这才回过神来了:“院子里就我们几个,还有甄妈妈……她,她身体不适,我让她休息去了。”其实是被她糊弄去给夫子准备衣裳了——之前不清楚夫子是个什么样的,生怕对方面容太过严厉,把甄妈妈吓哭了。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甄妈妈虽然私底下爱哭,但是真正到了大场面,那还是撑得住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成为建安侯府三小姐的奶娘了。
当目光从夫子身上转移到她丈夫身上去时,之前那默默升起的惋惜之意又“啵”一下碎了。这猎户虽然穿着寻常的短打粗衣,脚上踩着草鞋,脸上满是胡渣渣,一身结实的肌肉挡都挡不住,但身姿挺拔、目光清冽而不迫人,且寻常站在哪里,也依然摆出的是维护妻子的姿态,可见这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深厚得很。
尽管两个人分开来看十分不搭,但是当他们站在一处时,薛莹想到的依然是“天作之合”这种形容词。
她跳下椅子,走到夫子跟前,像模像样地作揖:“薛莹拜见夫子。”
琉璃眼中闪过笑意,声音如朱玉落盘,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一如她的外表般高节清风:“这是男子才用的见面礼。”
啊?
薛莹尴尬了。
琉璃转向自己的丈夫:“是个好孩子,我看这事没什么问题。”
王苍也干脆利落:“那你就留下吧,我下午酉时来接你。”
合安婶见事情顺利,也识趣地告辞而去。
薛莹这才问夫子:“夫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琉璃眉目间一派清冽平和,不见任何异色,微微点头:“请说。”
“我有两个丫鬟,这个是冬寻,这个是巧丫。我想在上课的时候也让她们旁听,也跟着学几个字,可否?”
“可以。”琉璃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