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丫一直到下午才回来的,还带回了许久不见的栓子——栓子进山跟王猎户学本事,好久没回来了。
“王猎户让他回来过年。”巧丫喜滋滋地,“太好了,我还以为栓子不会回来了呢。”
“王猎户亲自送栓子回来的?那夫子怎么办?”这样的天气把夫子一个人留在深山野林里,能放心吗?
“夫子也出来的。看样子好像身体不舒服,王猎户说今年他们会在师父家过年,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请大夫。”
薛莹顿时十分忧心:“夫子怎么样?很严重吗?”夫子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可往常也不见王猎户紧张到要在外过年,可见今年的情况确实是不好了。
巧丫抓抓头发,“夫子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我看不出什么不对啊。”
薛莹想了想:“过两天天气好了,我还是下山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夫子生病,她身为学生是应该问候一声的。
“你要想下山,可以让我师父带你下去啊。”巧丫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别出馊主意。”冬寻进来,刚好听见这一句,忙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姐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巧丫吐吐舌头:“我都忘了。”她整天在外面跑,对于天气冷不冷什么的都没感觉了。
“还有啊,吃饭时间往外跑,你也不想想,厨房那边的活给谁干呀!”冬寻双手叉腰,“你知不知道,为了今天的午餐,小姐都亲自下厨烧火了。你玩归玩,但不能忘了正事啊!”
巧丫无力反驳,低头乖乖受训。
她下山是薛莹允许了的,薛莹本想替她求情,但中途巧丫偷偷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把话又收了回去。
待冬寻出去,薛莹问:“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巧丫笑嘻嘻地:“小姐不是说要锻炼锻炼冬寻吗?现在看来成果还不错啊,都敢指着我骂了。小姐说的对,人啊,还是要逼一下的。”
“你看得还挺开,被骂了还这么开心。”
“小姐,”巧丫抱着她的脖子撒娇,“我又不傻,我娘和昔昔都快生小孩了,甄妈妈又越来越不爱管事,冬寻要是不能赶紧强硬起来镇住场面,到时候辛苦的还是小姐你啊。过了年就要开春了,我还想跟小姐出去玩个够呢,院子里那些杂七八糟的事情,还是留给别人管吧。”
“哟,目光长远啊。”薛莹斜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她的鼻子,“可惜整天就想着玩!”
“那是因为小姐也想玩啊,巧丫不过是……”巧丫想了想,拍拍胸口,硬生生演绎出了江湖气派,“奉陪到底而已。”
过了几日,天色好转,薛莹在合安婶和巧丫的陪同下下山拜访琉璃夫子,并且在赵庄头家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姓顾的大胡子。
顾大春还记得薛莹,见到她打了招呼之后对赵庄头说:“真是羡慕你们啊,每天能看见这么水灵漂亮的小姑娘,不像我们,放眼望去都是糙爷们,比那草啊山啊还乏味!”
赵庄头哈哈大笑:“那你就经常来啊,以你的品级每年都有年假的吧,可我们千请万请你就是不来。这次要不是需要养伤,恐怕也不会想起我们吧。”
眼看他们聊得挺开心,薛莹不也多打扰,见了礼便进内院找琉璃夫子去了。
琉璃夫子有些病恹恹的,见了薛莹简单聊了几句便将她打发走了。可是薛莹一直回到了院子门口,才发现自己身边除了合安婶和巧丫之外,还不知不觉地多了一个人——栓子。
太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合安婶走开后,她问栓子:“你刚才是跟着我们一起上山的吗?”
栓子点头。
什么鬼?她完全没发觉啊!
“啊,栓子,今天又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的吗?”巧丫对于弟弟的神出鬼没倒是十分适应,直接把注意力转向了别的地方。
栓子摇头。
“没有啊……”巧丫有些失望。
“怪不得你八卦新闻那么多,这其中不会也有栓子的功劳吧?”薛莹问。
“别提了,他听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话,根本就听不懂。”巧丫不屑。
“听不懂的话?”这么一说,薛莹反而好奇起来了,用手指指着自己的房间,“走,我们好好谈谈。”
栓子跟王猎户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越发笨嘴拙舌了。但幸好旁边还有一个“jiě_mǎ_qì”巧丫,硬生生“翻译”出了几个关键词。
川帅、突袭、屠杀、千夫所指、民怨沸腾。
经过去年那场流兵之乱,巧丫现在对于边境的情况也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了解,指着这几个关键词,她推测:“难道我们又被北原国偷袭了?像去年一样?”
“疆北战区的战士又不是白痴,一个坑能摔两回跤?”薛莹的食指点了点最开始的那两个字,有些疑惑,“川帅?”
“是疆北战区的头儿,顾叔叔可崇拜他了!”巧丫道,“我听三郎说过,顾叔叔是什么左前锋,然后还是这个川帅的得力干将。他说这话的时候牛里牛气的,也不知道得意什么呢!”
“疆北战区的大帅……”薛莹的手指一点一点往后移动,最后停在“民怨沸腾”上。
眼看她很久不说话,巧丫耐不住了:“小姐,你看什么呢?”
薛莹忽然冷笑了一下:“真是,哪个年代都不缺乌合之众啊。”
“什么乌鸦盒子种子?”巧丫不解。
薛莹的手指从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