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就为了逼我回到皇城,利用窦华浓来对付梁姐姐。”
夜公瑾目光闪烁,她的确很聪明,甚至于聪明得有些可怕,难道爱上她,是他此生犯下最大的错。
“朕知道,一旦你出手,梁娥眉定会夺魁。”
“李蝶舞的《九天凤舞》是我授的,我传授此技之时,并未保留,她自幼习练舞蹈,我却没有把握胜她。”她悠悠轻叹,“这次的事,我对夜大哥很失望。”
“朕让你失望,你就不曾让朕失望,明知道朕有多看重你,可你一言不留,翩然而去,我在你心里可曾有半分地位?”
“除了做你的女人之外,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说,而我能为,我尽量替你办到。”
夜公瑾反问“真的?”
他最想要她做的,就是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而她最不想的,就是成为他的女人。
他们的想法如此相似,却又如此不同醢。
两个人明明有许多相似处,却又这样的遥远,明明近在咫尺,实则相隔天涯。
“约法三章罢。”
她的声音很平和,似有轻叹。
他答:“好,约法三章。”
“一,我不做你的女人,无论有名分的还是没名分,无论是虚的,实的,我都不做你的女人;二,不违正义公道,不害无辜者性命;三,你不可以伤害我看重的人:洛家、梁家人,卢大哥、铁五表哥等,我助你对付朝堂奸贼。四,待朝堂局势大定,任我逍遥山水也好,还是另嫁他人也罢,你不得再无故纠缠,放我自由,任我离开。”
洛康大喝一声:“我不同意!缇”
她明明是个柔弱女子,为什么要她担负起这样的重任,这是男子的事。
铲除朝堂奸贼,谈何容易。
窦太后一直在暗中保护,窦国舅父子自来谨慎,更不会给人机会。
洛俪帮夜公瑾,就是拿自己的命系于一线。
夜公瑾悲怆地看着洛俪,“你可以为朕做很多,却独不愿成为朕的女人。朕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我不相信帝王的情,更不愿落到凄然余生的下场。历朝历代,宫中的女子还少?哪一个不是美丽如花,其间亦不乏才华横溢者。活到最后的又有几个双手不曾沾染血腥、污上无辜者的性命?在这世间,女子原本柔弱、不易,我不愿与她们为敌争斗。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敌人,我宁愿选这世间最强的敌人。
输了,不过一死尔。
赢了,我还能重赢自由,逍遥天地。”
她说得骄傲,有一种傲立人生之感。
洛康看着这样的女儿,陌生却又感动。她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才站出来的。因为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如果她不主动说,夜公瑾也会逼她。
洛俪笑,是释然,是洒脱,更是决绝。
夜公瑾看着如此陌生的洛俪,他有些明白,在她的骨子深处,她是骄傲的,骄傲到要与最强的人为敌。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成为朕的皇后。”
“不愿意!”
她果决地吐出三个字。
夜公瑾粲然苦笑,“你以梁励之名,参加今岁春闱,让朕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才华本事。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洛康怒喝:“夜公瑾,你让臣的女儿女扮男装?这历来欺君者可都没有好下场。”
“朕不让她女扮男装,朕让她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他笑得诡异,男子入仕,自会得旁人襄助,可若女子为仕,就会比男子入仕更难。
她不是要选最难的路走,他给她这条路。
洛俪沉吟道:“梁姐姐要参加才艺赛,我得帮她。”
春闱可在三月,而三月初三是咸城女儿节,从咸城到皇城这其间有近二千余里之遥,就算是星夜兼程,也是近十日才能抵达。
夜公瑾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梁娥眉的事,自有她嫡亲兄长担心。”
梁俊浑身冰凉,许是事情发展太快,也至他今日将纸塞到鼻孔后,流没流血也不知道。梁娥眉要参加才艺赛的消息,是皇帝传给窦华浓的。
皇帝一面利用这件事,一面又在利用梁娥眉。是他告诉旁人,说梁娥眉才是他心上的女子,这才引得窦华浓的疯狂算计。
卢淮安没想到洛俪会如此倔强,宁可走最难的路,也拒绝成为夜公瑾的皇后。
夜公瑾带着梁俊、卢淮安走了。
洛俪无力地依在贵妃椅上。
洛康轻斥道:“为何说那样的话?”
“他为了逼我回皇城,连计谋都用上,我若不接招,他会有一百种方法逼我回来。我不能害家人、害那些我在乎的人置于危难之中。如果留下来是他所求,我留下来。”
说得容易,可天晓得于她又有多难。
梁俊知道真相,只怕心里会生愧疚之心。
洛俪想避也避不了,有些事,终究要被人知晓。
洛康化成了一声悠悠长叹,听到耳里,让人觉得心头悸痛。
洛俪在会客厅上坐了良久,回到岁寒馆后,开始整理会试考题。
洛康让朱氏回了趟娘家,从皇城书院朱山长那儿带了好些历届考题、优秀文章回来。
朱氏只当洛康是给世交家的公子用的。
正月十八一早,洛徘带着五爷洛律离开皇城去江南。
洛俪将兄弟俩送到城外,吴氏哭成了泪人,想央洛康留下洛律,被洛律一个果决的目光一瞪,一个字也不敢说。
洛康沉声道:“慈母多败儿,你再不舍,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