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朗这番话说完,芙蕖倒是并没有激烈的辩解,对此只是笑了一下。她脸上带着的这份笑容,带着几分无奈与容忍,仿佛是对于夏越朗的胡说八道,连解释的都没有。
若是芙蕖主动出来辩解,夏越朗可能还会与芙蕖继续说笑几句,可是芙蕖如今的这副态度,倒是让夏越朗渐渐有些没了兴致,偃旗息鼓,只是在嘴里嘀咕了一句没劲儿,他便继续低头开始用起了膳食。
夏越朗这几日都在牢中受苦,等到用过膳食后,芙蕖并没有在夏越朗的院子里久待,只让夏越朗早早歇息,明日好早些起床进宫向太后请安。
芙蕖自己从夏越朗的院子里走出,倒是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里梳洗上床歇息,而是朝着晋阳长公主的院子里走去。
她走到晋阳长公主的房间后,果然瞧见晋阳长公主的房间正是灯火通明,而晋阳长公主正坐在床头,低首翻阅着几本账本。
芙蕖走进去的时候,晋阳长公主虽然听到了动静,也听到了身侧婆子的通报,但是她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用自己涂了艳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账本,而后开口道:“这么晚了,来我这里做什么。不是说明日要早起进宫请安吗?还不快回房里去歇着。”
芙蕖闻言,脸上并不尴尬,反而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或是接应上这个话题,而是慢慢走到了晋阳长公主的床边坐了下来后才慢慢开口道:“虽然都说牢里的日子苦,不过我瞧着哥哥估计是在牢里住的时日不长,精神挺好的。刚刚沐浴之后,吃了整整两碗膳食后才放下,这会儿估计也歇下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倒是放下了手中的账本,看着芙蕖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爱听得。”
“是,是,娘不爱听,是我想和娘亲说话。”芙蕖倒是立刻乖巧讨喜主动递给了晋阳长公主一个楼梯下。
芙蕖这副俏皮的样子,倒是难得惹得晋阳长公主开怀笑了一下,她没撑住自己方才冷硬的神色,见女儿又是一副小赖皮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着用自己的手指点了点芙蕖的脑袋瓜子,芙蕖立刻配合的做出了捂着自己脑袋瓜子的举动。
若说这世界上谁最了解晋阳长公主,最能体贴晋阳长公主,自然是她的亲女儿芙蕖,到底女儿才是贴身的小棉袄。芙蕖今日过来,一是为了安晋阳长公主的心,晋阳长公主自己故意冷落夏越朗,但是芙蕖知晓,晋阳长公主向来疼她和夏越朗,这会儿只怕比谁都像知道夏越朗的情况。其二,芙蕖则是想和晋阳长公主说会儿话,顺便说一些明日的事情……
“娘亲,明日我和哥哥进宫给外祖母请安,您与我们一道儿去吧!”
芙蕖总觉得,好像自从皇帝舅舅去世后,晋阳长公主与宫里就一下子冷了下来,甚至至今除了先皇出殡之时进宫去过一趟,到了如今已经过去许久的时间了,晋阳长公主都没有再进过宫,至少与从前相比,这副样子仿佛与宫中都要断了联系了。
当然,或许旁人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晋阳长公主这段日子,一直生着病,为了避免将病气带入宫中传染给宫中的贵人,也为了好芙蕖好休养,呆在家里自然是正常,但是芙蕖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晋阳长公主对于皇宫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仿佛都突然冷淡了下来。
晋阳长公主生病不好进宫,可是芙蕖却隔三差五便被宣进宫里,远的不说,只说芙蕖前些时日刚刚被太后叫进宫里的那一回,晋阳长公主甚至连一句口信都没有让她带给太后,除了和她说了太后让人宣她进宫去请安,竟是没有再说其它。
而她从宫里回来,晋阳长公主虽然也有问及道几句她和太后的谈话,但除了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竟是再也没有说其它了。
晋阳长公主这般态度,当然也不能够说错,可是芙蕖总觉得有些问题。
先且不说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宫里那几位的恩典过日子,便是从感情层面而言,宫里的那几位,尤其是文太后,算是他们一家子最亲近的一个亲人了。
如今晋阳长公主病情好转,芙蕖思前想后,倒是忍不住借着这个机会来询问了晋阳长公主。
而晋阳长公主也没有料到芙蕖突然会与她说这个,她面上难得愣了一下,但过后却是看着芙蕖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我这病还没好全呢,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你外祖母想的是你和越朗,你们两兄妹进去看看便好了!”
“可是太医不是说,如今已经不用吃药了,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芙蕖抬头小心端详了晋阳长公主的脸色,又是轻声说了一句:“娘,您都已经好久没有去看过外祖母了,外祖母怕也是想您了,您难道不想外祖母?”
“有什么好想的,我不过是个出嫁的女儿,做什么三天两头跑回娘家去。”
晋阳长公主这话说的,倒是让芙蕖有些无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不过她算是看出晋阳长公主的态度了,别管她的借口找的有多烂,但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她暂时并不想进宫去看文太后。
翌日清晨,坐上进宫马车去宫里请安的人,也只有芙蕖和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夏越朗,晋阳长公主并没有来。
昨夜芙蕖倒也不是没有动过想将晋阳长公主拉来的想法,说实话,她其实会主动与晋阳长公主提出这个想法,是因为隐隐觉得,他们家对于皇家的态度,实在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