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围的百姓也不住的拿眼打量那两人,窃窃私语的议论着他们,但可以肯定的是,百姓们并没有初次见到他们的惊惧与恐慌,显然外国人虽然不多,但在大梁的上京却是时常就能够看见的。
知道皇甫琛正看着她,安然适当的流露出震惊与惊惶之色来,脚步轻移,躲到了皇甫琛身后。
皇甫琛忍不住微笑,她自己一定不知道,不论她面上惊讶惶恐装的多逼真,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半点惊怕都没有。
有的只有对那两个西洋人的好奇,像是想不通为何会有西洋人出现在大梁。
“别怕,这是远渡重洋来到大梁的西洋人。”皇甫琛侧身轻声安抚安然:“他们那儿的人长得与我们不一样,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西洋画?这两人在前面不远处开了一家颜料店,也顺带着卖西洋画儿,本王带你过去看看?”
安然抖抖索索的仰头看着皇甫琛:“他们真的不吃人?”
皇甫琛瞧着她怯怯的天真懵懂的模样,忍了笑,大概只有她觉得装相很成功,轻咳一声继续安抚道:“就算他们真的敢吃人,有本王在,还能任由他们吃了你?”
一面说,一面拉着安然的手就往那颜料店走过去:“西洋画的颜料色彩非常丰富鲜艳,不论人与物,都显得十分逼真可信,且他们所卖的颜料干后不变色,其作画也不用豪笔软笔,而是用很特殊的硬笔。
由于西洋画的逼真,近两年西洋画也算是风靡大梁了,本王也曾学过一阵子,虽觉得西洋画不比国画写意,却也别有意思,长乐见了若喜欢,本王也可教你一二。”
安然听他说起西洋画时就是心头一动,国画重意境,喜欢在似与非似之间去感受那种体现在画中的精神与意趣追求。
而西洋画重在写实,画面鲜艳真实,类似摄影,虽说时人可能觉得太过逼真反而失了意趣,但这对安然而言,逼真比意趣重要多了好吗?
她反复的画馒头画鸡蛋,十次也只得一两次能成功,安然总结了这么多次失败的经验后,确定其根本原因就是她画的不够逼真啊!
如果能学会西洋画,那才真是一笔在手,天下我有啊哈哈哈!
皇甫琛就见安然那漆黑漂亮的杏眸不停的闪烁,虽她眼中神色变幻不定,但那其中的欣喜若狂,又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当下也不说破,皇甫琛依然耐心的询问:“长乐可愿意去看看?”
安然定一定心神,努力压下心头的狂喜,轻轻柔柔的回道:“王爷这般推崇,若不去见识一番,定是憾事一桩。”
皇甫琛携着安然进了西洋人开的颜料店,还不等安然细看墙面挂出来出售的画作,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歼贼,拿命来!”一声厉喝挟裹着冰冷的杀气以势不可挡之势从背后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安然一回头,就看见那寒光闪闪的长剑一瞬间就到了皇甫琛的眼前,只要再进一寸,那剑尖就能刺穿他的眼睛!
当杀气腾腾的刺客欺身扑上来时,蒙圈的安然脑子里闪过唯一的念头就是:快逃!
但当时是,皇甫琛正拉着她的手,她下意识转身要跑,手上却是一紧,一股大力不但将她重新拉了回去,甚至还因惯性往前冲了两步,而就是这两步,惊的安然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她冲过头正好挡在了皇甫琛得前面,而原本对着皇甫琛的剑如今却正对上她了!
卧槽,居然拿她来挡剑!如此险恶居心,实在太可恶了!
就算他不满小皇帝将自己塞给他,睁只眼闭只眼让她逃走不就得了,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她?
她若死于刺客之手,不论对夏国还是小皇帝,都有了绝佳的交代借口。
不过,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真要杀她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用得着这般迂回?这许多想法也不过就在一瞬间,安然很快在慑人的冰寒剑气中凛了心神,管他什么因由,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想要叫她来挡剑,做梦。
安然不会武功,但她上辈子上树下河,这辈子又跟萧皇后长乐等人斗智斗勇,身手敏捷自不必说。
当下便将腰猛的往旁边一拧,借势向后下腰,那柔韧的腰身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毫不费力向后折去,看得人心惊肉跳,几要怀疑那纤纤细腰会就此折断。
皇甫琛眸色一暗,看着安然反应快速的扭腰下腰,两个动作一气呵成,顺利的避开了刺客的剑尖的同时,还将他的手给甩脱了。
而后两只漆黑的眼珠子跟小贼似的左顾右盼,跟着毫不迟疑的侧身一滚,躲到了一旁的柜台下头——甚至还顺手将门口吓傻了的欢颜也一把拖进了柜台底下。
皇甫琛分心留意安然的时候,不过轻轻一抬手,只两根手指就将那堪堪要刺入他眼睛的剑尖夹住了——那剑在安然看来快疾如风,落在皇甫琛眼中却跟慢动作般没两样。
阳光下头的长剑闪烁着刺目的银色光芒,映着皇甫琛夹住剑尖的手指愈发修长如玉,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可偏偏那剑再也无法前行半分。
那前来行刺的刺客显然没有料到摄政王身负如此高强的武艺——摄政王一年遇刺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
可他每每出门,身边总是带着武艺高强的侍卫们,从没有人见过摄政王出手,当然,见过摄政王出手的人,全都变成了鬼,只是这刺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