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其身边竟一个伺候用饭的都没有,立时主人般的竖了眉毛训斥起立在不远处的两个丫鬟来:
“公主要用饭,你等竟无动于衷,可是等着吃板子不成?公主姐姐性子好,你们就敢这般轻忽!”
饶是安然,也忍不住露出了兴味的笑意来——她早上才扛着棍子大闹了苏锦瑟的香玉阁,这苏锦瑟转头就能说出她性子好这样的话来,其神色竟是半点勉强也没有,可见也是个脸皮厚的。
见安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苏锦瑟脸皮微微发烫,强撑着继续训斥道:“看我不将此事告知王爷,让王爷来发落你们!”
被训斥的丫鬟们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她们也想近身伺候啊,奈何这位主儿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跟刀子似得逼的她们恨不能远远躲开,谁敢凑上去找没趣啊。
她们唯唯诺诺又满腹委屈的对着苏锦瑟行了礼,不敢分辩什么,自然也没指望那微微笑着似在看闹剧的夏国公主为她们分辩一二。
苏锦瑟见安然压根儿不接她的话,细嫩的脸皮便是狠狠一跳,却还是强笑道:“公主姐姐待下人也太和气了些。
我专程过来,是想就早上的事给你道个歉。小妹今早委实太失礼了,王爷已经教训过小妹了,公主姐姐就不要再生小妹的气了吧。”
安然瞧着她满面红光的模样,哪像是被教训过的模样?
见安然看着她,苏锦瑟似不好意思的抬手抚了抚耳旁的金镶东珠耳坠,一脸殷殷又期盼的瞧着安然:
“王爷最喜府里的姐妹和睦相处,是我一时鲁莽惹恼了公主姐姐,特地带了几道大梁的名菜来给你赔罪呢。”
安然瞧见她的耳坠以及同款式的步摇时,就已经明白过来这苏锦瑟过来的原因——那金镶东珠的头面,可不正是今日她出门扫回来的那堆货中的其中之一么。
这是专程过来炫耀的,她买回来的东西落在了苏锦瑟的手上,说明她苏锦瑟才是摄政王的真爱?
苏锦瑟一边走上前将带来的菜摆出来,一边拿眼偷偷打量安然的神色,见安然的眼神只在她头上耳上轻轻掠过,半分不悦之色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失望:
“公主姐姐尝尝,咱们大梁饭菜可合的口味?若是不惯,我再跟王爷说说,让王爷给姐姐请个夏国的厨子回来。”
安然终于开口,只神色与语气依然淡淡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苏姑娘有心了。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开始用膳了。”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逐客的意思了。
……
“哈哈哈哈……”
此时摄政王府的外书房里,传出一串爽朗又愉悦的笑声来,打破了摄政王府前院一贯的平静与安宁。
下人们却丝毫也不觉得诧异,能在摄政王府这般放肆的人,除了池小侯爷,别无他人。
皇甫琛坐在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案桌后,专注的盯着手上刚送来的密函,连眼风也没扫过那兀自笑的前俯后仰几乎要从椅子里跌下来的年轻秀美的池小侯爷:“还没笑够?”
池小侯爷笑的说不出话来,闻言只能摆摆手,眼角似都有泪飚了出来。
他抬手擦了擦,又笑了好半晌,方才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开口:“王爷,那夏国公主真是活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她那样直来直去的女子,有趣,当真是有趣!”
皇甫琛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信函,盯着桌面沉吟起来。
池小侯爷也不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回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你是没看见,那苏锦瑟从蘅芜苑出来时,脸都是青的。
哈哈,若是寻常女子,苏锦瑟这般递了台阶,顺脚也就下来了,她倒好,丝毫不与之虚以为蛇,任对方是炫耀也好,讨好也罢,半点不为之所动。
王爷,你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是公主做久了,到了大梁这地界,还摆着她公主的谱儿不成?”
“你对她倒是关注得很。”皇甫琛冷眼看向他。
池小侯爷将手一摊,笑嘻嘻的说道:“外头可都传遍了,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呢。
王爷不但放下繁重的政务不理,亲自陪同佳人逛街,还在危急时刻以命相护,我听了这样的信儿,能不亲自过来看看那夏国公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嘛。”
“看到了?”皇甫琛挑眉:“可以滚了?”
“不滚。”若换了旁人,见了皇甫琛这不悦的神色,定然就灰溜溜的滚了,池小侯爷一向认为自己不同于旁人,不但不肯滚,还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王爷,你对那夏国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说出来给我听听嘛。母亲知道我来了你这里,可是叮嘱了又叮嘱,定要我问清了。
你也知道我母亲的性子,从我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怕是要亲自过府来找你问个清楚明白,不然晚上可是要睡不着的。”
听他提起逍遥侯府的安太夫人,皇甫琛面上神色松缓了些,语气都温和不少:“你告诉姨母,外头那些不实言论不听也罢。”
池小侯爷俊美的面上便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来:“我还真以为你凡心大动,好不容易遇见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啧——”
他啧啧出声,边摇晃着脑袋边道:“母亲最担心你这辈子孤独终老,听了外头的传言,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这要我回去跟她老人家说,王爷依旧郎心似铁,她老人家得多失望啊。表哥啊表哥,我娘那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