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见他离开,正欲松口气,竟就见他又原路回来了,心头顿时咯噔一声响:“怎么,可是忘了什么?”
萧尘神色略有些慌张,却安慰道:“无事,我先前是觑着守卫松懈时进来的,只这时候刚才调走的守卫竟又回来了,恐怕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
安然倒不知道连她的院子都守卫森严,不由得蹙眉道:“守卫很多?”
是整个摄政王府都如此,还是只有她这蘅芜苑如此?
安然虽没有明着问,萧尘却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整个摄政王府的守卫都很多。”
许是刺杀摄政王的人太多,摄政王畏死,府里守卫自然就多了。不过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多是安排的暗卫。
而这些暗卫的身手全都令人不容小觑,不然萧尘也不会足足等了两日,才在不久前摄政王领着人匆匆离府寻着机会潜了进来。
这会儿那些刚才离开的暗卫全又回来了,是不是说明,摄政王也回来了?
萧尘难得有些不安起来,他果然还是太鲁莽了。若叫摄政王发现了他,如何能不连累安然?
他看着安然的目光便多了心虚苦涩,却又不好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安然,以免她也跟着忧心不已。只抱了一丝侥幸的心理,许是他想多了,摄政王并没有回来呢。
但很快,外头的动静就打破了萧尘侥幸的想法,守在外头的欢颜结结巴巴的高声请安:“奴婢见……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了。”
萧尘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看一眼同样色变的安然,咬牙安抚道:“别怕,我就是死也不会连累你的。”
他面上露出决绝之色来,顺手抽出黑巾利落的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隐隐发红的满是狠厉的眼睛。
他说完那句话,又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似要将她永远刻在心头一般,而后转身就要跳出去。
“站住!”安然低声唤住他:“你想找死吗?给我过来!”
“不行,只有我走了,才不会让他对你起疑!”
“放屁!赶紧给我滚过来!”安然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送死,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了,她绷着脸目光沉沉的看着犹疑不决的萧尘:“照我说的做!”
萧尘愣住。
屋外已经响起了皇甫琛平静的问话声:“公主还没歇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越过神色满眼慌张的欢颜,抬手就要推门进去。
“公、公主已经歇下了。”欢颜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胆子,霍的挤到门边,妄图阻止皇甫琛进去:
“这么晚了,王爷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甫琛只轻轻一挥袖,欢颜就跟陀螺似的踉跄着转着圈儿滚远了。
“今晚府里有些不平,本王担心公主的安危,若不亲眼看见公主安然无恙,本王哪里放心得下?”皇甫琛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手指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圆润滚远的欢颜看着皇甫琛推开门,就要抬脚往屋里走,惊恐的瞪圆眼睛,几乎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正惊慌的不知所措时,就听见屋子里突然传出花瓶重物的落地声来,伴随着安然恐惧又尖锐的呼喝声。
“啊!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大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还不快放开我!”
欢颜就见皇甫琛保持着一只脚进屋一只脚还在外头的姿势停在了门口。
她顾不得惊讶,连滚带爬的到门口,瞧清眼前情形,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公、公主?”
屋里,一名蒙着面的黑衣人正抓了公主挡在身前,手里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正抵在公主的脖子上!虽则那人蒙着面,但欢颜还是从那双眼睛看出了他根本就是武安侯萧尘。
欢颜懵圈了,这是怎么回事?萧大人爱公主如命,怎么会拿刀子挟持着公主?
但欢颜再笨也知道这问题不能当着皇甫琛的面问出来,她只紧张的不住拿眼去看萧尘,又看安然。
安然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欢颜一不小心嚷出些不该说的话来,见她吓的小脸煞白,脸上亦满是惊慌不解,却紧抿着嘴角不敢多说一个字,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虽则是演戏,可能皇甫琛也心知肚明他们是在演戏,但总蒙了一层窗户纸,不当场戳穿对谁都好。
安然定一定神,使劲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立时痛得她眼泪汪汪起来,冲着皇甫琛惊慌无助的求助道:“王爷救命,王爷快救我啊!”
欢颜也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般:“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贼人是谁?知不知道你挟持的是谁?还不快放开我家公主!”
安然泪眼朦胧的看了欢颜一眼,这丫头并不是个有急智的,这会儿有这样的表现也算不错了。
倒是身后的萧尘!
那匕首虽然架在她的脖子上,可萧尘心里紧张,怕一个不当心锋利的刀刃就会划伤她白希细嫩的颈脖,因而那微微倾斜朝下的锋刃并没有贴实在安然的脖子上。
这哪儿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会犯的错误?
安然只得悄悄拿手肘撞撞身后紧贴着她的萧尘,示意他演的逼真一点。
她哪里知道,此时她身后的萧尘是什么样的心情!
爱慕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第一次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跟他贴在一起,他的鼻尖嗅到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眼睛看到的是她雪白优美的漂亮颈脖,她温软娇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仿佛被他从身后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