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要这么累呢?”
贺清时是他认识的这些人里,唯一一个一脸淡定地跟他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并不认为我必须得到她,只要她能平安如意,就足够了。”这种类似的话的人。
邵晋当时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真的觉得他挺不正常的。毕竟一般人哪里会这样想。
贺清时仍然没有言语。
邵晋也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看见他这样就觉得心烦,当即便道:“你要是真觉得她一生过得美满顺遂就足够了的话,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喜欢谁了,真的,你就比较适合孤家寡人。有这么绝尘脱俗的思想,你不出家也是可惜。”
“反正我只要一想到以后我喜欢的姑娘要冠以他人之姓,为那个人生儿育女,操持后宅,我就恨不得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你自己好好想吧。”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留下贺清时一个人在书房里,槛窗外一阵寒风席卷过去,枯树枝头的黄叶沙沙作响。
此时,远在齐地的萧珞也收到了他的王府变成了公主府的消息。
虽说那座王府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比起其他王叔王兄,他三年才回都一次。
可是萧媺这样做,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他一激动,雪白的绢帕上就多了几点血迹。
坐在他下首的几位幕僚见状,面面相觑,其中离他最近的一个站起身来,忧心忡忡地问:“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他认得王爷手里信纸的背面上的标记,那是从王都传过来的信件上特有的印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竟然惹得王爷大动肝火。
萧珞阴沉着脸,道:“没什么。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那人道:“明年一月有制举考试,学生以为,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应制举试。当今制举有对策两道,杂文两道,比之科举虽然有不确定性,可是纵观历来位极人臣者,大多是制举及第出身。”
萧珞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道:“这事你们看着办吧。几位先生跟随本王多年,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
几位幕僚站起来,纷纷道:“承蒙王爷厚爱。”
大邺从十二月开始便不用早朝了,从容越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些天。
萧媺在这些日子里过得也算是惬意。
转眼便是临近年关时候了。
齐王府,哦,应该是西宁长公主府,檐下门前也挂上了红绡纱灯笼。
十二月二十八,按照惯例,便是宫宴了。
这一天,大邺五品以上官员都要携家眷入宫飨宴,远在封地的诸位王爷也都早早赶了回来,只为这一天的团圆。
戌时,承德殿内已经人声鼎沸起来。
魏太后与皇上坐在高位上,玉阶下是连绵的红地牡丹边双狮戏球裁绒地毯,红毯上男宾女眷分列两边,其中男宾以恪王萧玠为首,女眷以长公主萧媺为首。
在他们身后,是十二扇紫檀木边嵌玉石花鸟图围屏,围屏后有吹笙抚琴的乐师,围屏前是水袖翩然的舞姬。
红漆嵌螺钿花鸟纹长桌上,珍馐美馔,银箸玉碗依次陈列,金樽中盛满倒映着烛光的清酒。
众人齐齐唱过祝词之后,萧琮便笑着道:“朕敬诸卿一杯。”
52、第五十二章 ...
席间歌舞不绝, 君臣相亲, 宾主尽欢,一派和乐融融之态。
兴许是因为年节在即,近来比之平常时日,实在是太平许多。
萧媺也因为这样难得的时候感到心情愉悦,面上的笑一直没有退下去过。
贺清时一直看着她,从她身上的绯色罗裙,到她偶尔抬手时从袖口露出的一截皓腕, 从她脸颊旁微微晃动着的翡翠玉珠缀白玉兰花铜叶耳坠,到她头顶的赤金嵌红宝石流苏冠,最后一直停留在她漾着笑意的眼眸上。
她似乎向来偏爱这样富丽的打扮, 可放眼这席间,似乎也就只有她能被这样的打扮衬出十分好颜色。
那是无人可以比拟的秾艳风情。
半晌, 他低下头,将樽中清酒一饮而尽。侍女正要上前为他斟酒,他却挥退她, 道:“本官自己来。”
可是抬手拎起酒壶的时候,他皱了皱眉, 晃了一下后才确定, 果然是没有了。
他站起来, 踉跄了一下,扶着额出了大殿。
承德殿外与内里截然不同。
里面是富贵乡温柔地,外面却只有凉如水的夜色与一轮孤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