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队后跟着,自然惹得前面一行人的注意。
半个时辰后,便有仆从上前来问可曾识得主家, 谭璇等人报上名姓, 并让其告诉他们公子, 暂不必管他们,待停驻歇息时, 再做叙话。
待仆从返回时, 紧随灵柩的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拉开,明晔探出头来, 朝这边默默注视着,点点头与几人算是打过招呼。
午后没多久,车马停在了一县郊的寺庙门前,暂作小憩。
缀在后面的谭璇等人整理好仪容,很快下了车。终于见到了离开三月之久的明晔。
短短时日少年比之前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似乎还未从挚亲离世中走脱出来。
三人默默的走到好友面前与明晔身旁的两位长辈见过礼后,注视着明晔喊了声阿晔。
“你们有心了,别担心,我无事,只不过京中诸事繁多,不得一日安闲。”
遇到好友,明晔的心情轻快了不少,见几人神色关切,苍白的面上难得露出淡淡的笑容,主动出声安抚着他们。
诸人见其这般,默默嘘了口气,能走出振作起来就是好事。
而后随着他向另一马车走去,想必应该是明母乔氏与明锦的车厢吧。
见车旁已有嬷嬷与丫鬟在候着,少顷,黑色帷幕打开,一身素衣的少女小心搀扶着身披黑色披风的妇人。
“娘!这几位是儿子在书院中的好友,阿璇与文瑄您应该还记得,此前来府上做过客的,对儿子也很是照顾。”
见此,明晔赶紧上前与姐姐一道搀扶着身体未愈的母亲,并向其介绍面前的三位好友。
“小侄文瑄请伯母安,锦姐姐好!”田文瑄与乔氏最熟,率先躬身出声。
“伯母好,您请节哀,定要保重身体,锦姐姐也是。”
谭璇与乔氏虽仅几面之缘,但对其印象极好,娴淑知礼待人和善,今见其面带病容身形清瘦,不免有些同情。
随后王林也上前郑重的拱手请了安。
“哎……你们都是好孩子,短短几年不见长这般高了,听说功课也出色的很,将来都是有出息的。”
乔氏自是记得谭田两人,丈夫突然意外之殇,京中又没个主事之人,多亏有田家人前前后后帮衬着,出了大力。
因而面对其小辈人,即便身体不适,也强撑着话起了家常。
“伯母,庙门开了,天落着雨,您身体不适见不得凉,咱们先进屋吧。”
见明母精力不济还硬撑着应酬,恰巧听到庙门被打开,有僧人出来询问所为何事,谭璇连忙适时接话道。
话音落后感觉一旁的明锦在视着自己,抬头与其撞个正着。
少女较三四年前五官已完全长开,白衣素服自带风采,头上仅插一支白玉簪,如瀑青丝半挽半披,带有卷意的清丽面容上神色沉静,深似漩涡的黑眸里却浮出几丝悲意。
四目相对,一位眼眸里透着关切,一个是还未来得及隐去的哀伤。
两人皆怔了怔,谭璇先反应过来,浅浅的笑了笑,向其颔颔首,明锦被笑若春风的少年注视的有些不自在,微微避开目光,点了点头算做回应。
察觉明锦的反应,谭璇也不再看着人家了,转头看着寺庙门前交涉的情况。
明府年长的长辈向寺庙僧人说明缘由后,便将明父的灵柩移到庙中。到了大殿,三人先为明父上香祭奠。
一路舟车劳顿,几人与明晔话了几句家常,此次询问了近况,便回厢房稍作歇息。
虽说有女眷,可明家人都想早点让身遭横祸的明父入土为安,行程并没有耽搁,赶在清明节那天回到了平江府。
…………
“阿晔,伯父即已入土为安,要不再过些日子你还是回书院读书。相信伯父泉下有知,也希望你专心于功课。”
谭璇等人参加了明父的下葬之礼后,也将要回香山书院。临走前,谭璇特地与田文瑄去明府看看好友的状态,顺便劝说尽快返回书院。
守孝期间,不能参加科考不能成亲,但可以院听夫子大儒授课效果好。
“我娘尚在病中,再缓些时日吧,不然到了江宁我也不放心。”
明晔也并未打算一直呆在府中固守一隅为父亲守孝,父亲生前是为黎民百姓而死,自己也不能让他失望,心中有孝即为大孝。
只不过母亲因父亲离世,悲伤过度,身体垮了下来,病情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