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绞尽脑汁勉强做出来的诗被那些姑娘们传阅,谭璇注意到那通判家的小姐面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失望时,才放下了心。
还是锦姐姐好,不嫌弃自己,以诗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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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在有人满意,有人失落中落下帷幕。
“你爹不是说那个谭璇少年英才吗, 怎赋的诗连你三弟还不如!”通判夫人回想着诗会上谭璇做的诗文, 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轻视。
觉的丈夫很是不靠谱, 瞎点鸳鸯谱。
少女脑中闪过少年清俊的面庞,抿嘴低头没做声, 没说不满意也没说满意。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这下可好了,白白丢了一门好姻缘。也不知你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娘等着你以后相个天仙媳妇回来!”
若不是顾惜着儿子大了,田氏真想拧几下他的耳朵, 今日在春宴上近距离的观察了那通判府上的小姐,不愧为大家闺秀,小小年纪待人接物皆是不凡。
可诗会上的情形,她也看到了,尤其是通判夫人的神态, 十有八九这门姻亲是告吹了。
“娘, 您放心, 再过两年儿子真给您娶个天仙媳妇回来!保证您哪哪都满意,恨不得当亲闺女一样疼!”谭璇笑嘻嘻的接过话头, 半真半假道。
“嗯~那娘可得等着那一天。”本来心里还有些遗憾的田氏, 听儿子这样说,叹息一声, 由他去吧,缘分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
明年说不定上门提亲的人家更多,平江城好姑娘比比皆是。
谭璇不像明晔,可以有正当的借口留在平江为明锦过生辰,自己只有提前表表心意。送其它手信太过孟浪,决定还是依旧送书好了。
…………
“老是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往明府后院走的路上,察觉到明晔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的脸看,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好气的问道。
“看你神采飞扬,印堂发红,想来春宴很是顺利。通判府上的小姐可否还满意?”为怕姐姐伤心,明晔这几日一直在憋着,没有提谭璇参加春宴一事,今见其到府上难免没好气。
“人家姑娘瞧不上我,没戏。”不知怎的,这次来明府让他莫名的有些紧张,正思索着等会怎么向明锦道生辰之喜,回答的颇为敷衍。
“呵,这么说来,若人家姑娘样中了你,阿璇岂不是要同她结两姓之好?!”见谭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再加上刚刚的答话,愈发的让明晔不满。
“我怎会……锦姐姐?!”正当谭璇觉得明晔要把自己往沟里带,抬头去反驳时,发现明锦正蹲在斜对面的花园中侍弄兰草,被南天竹挡住了身形,两人都没察觉,不知她已在这里多久了。
“原来阿璇参加春宴了,可否有心悦的姑娘?说出来姐姐也好为你参详一二。”
两人的谈话,明锦多半听入耳中。起身敛下神色,压住内心慢慢溢出的酸涩与失望,语气淡然,幽深似漩的沉沉眸光却注视着急于要辩解的谭璇。
“锦姐姐,你别听阿晔瞎说,我那是迫不得已才去参加春宴的!更没有什么结两姓之说!如果姐姐不相信,我……我对天发誓!若……”
谭璇对上明锦那失望与伤心交织的眸光,仿佛一下子回到梦中的那个场景,心口一悸,急得手心出了微汗,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胡说什么!你如此说,我自是信的。”明锦见其急的双眼发红,心中不忍,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连忙打断他要举指明誓,嗔怪他一眼,而后把被春风撩乱的青丝别在耳后,温言说了句后,便不在看他。
同时明晔也睨了眼把姐姐惹生气的好友,想起山竹背着褡裢,估计里面装的又是带给姐姐的书卷。
略一思忖,恨恨的再次瞪了眼谭璇,不情愿的丢下句:我在前面亭里等你。便快步离去。
明锦一旁机灵的依夏瞅着自家少爷都没在跟前碍眼,于是也默默的退到不远处。
此时花园中只有两人站在明媚的春阳下。
谭璇注视着侧头不语的明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一直到她面颊爬上薄薄的红霞,忍无可忍含着羞意回过头来怒视他的时候,谭璇猛然回过神来觑了眼明锦小心翼翼的出声道:
“锦姐姐,我今日来是为提前贺你生辰之喜的,明日我便要回书院了,下次回来是乡试之时。”
说完犹觉的不够明了,咬咬牙,掐掐手心,又继续道:
“锦姐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考的,待我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