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蓉妞来抬起头来,朝着立在窗前放松的徐明月道:“魏嫔原本是想靠着财物来笼络人心,试图晋封,但被芝贵人那一闹,倒是处境艰难了……”
说完,端起茶盏递给徐明月,继续道:“现在瞧着她是调转马头争相巴结畅妃去了,这般贪婪的人,虽说好用,但终究不是个可靠的。”
“本宫倒是要看看贪婪的女人,牙齿有多么尖利——”徐明月连声冷笑,抿了一口茶水,“宫城内的硝烟才是最易变却故人心肠的,在这宫里不外乎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畅妃斤两足够后,亦不免俗!”徐明月叹了一口气,朝着蓉妞淡淡道:“吩咐玉华宫的人,眼睛亮些。”
果不其然,在春日宫宴上,一众妃嫔像是转了性儿一般,见到魏嫔对畅妃多有巴结,也顺势对畅妃歌功颂德一番,有真心假意的、有造势煽风点火的,但徐明月却打算隔岸观火。
宫廷就是一团混战,一转眼间,张牙舞爪的对手就灰飞烟灭了,徐明月望着窗外盛开的雪白的杏花,手指微微攥起。这些年来,畅妃终于算得上是一个无法预料胜局的对手。
这边儿未消停,兰贵嫔那边儿又眼泪打转了。
月仙殿的宫女来永寿宫,说是兰贵嫔今一大早忽然疯疯癫癫的,怒目圆睁的弄着一条鞭子狠狠抽着月仙殿的那颗梨树,“你不是鬼吗?!你出来,你把本宫的孩子夺走了,你来吓我?!本宫不怕你!”
太后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怒斥道,“大胆,主子是你随便议论的?!拖出去杖责!”
殿外的杖责生噼里啪啦的,每板子落下,执行杖责的太监便尖细着嗓音大声报给太后,一时间,整个永寿宫里沸反盈天,血红一片。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容嬷嬷都沉默了。
皇后到永寿宫时,宫女已经被打的晕乎乎的,皇后捻着裙角绕过地上的猩红,朝着太后道:“母后,这事儿怕是有蹊跷。臣妾查到兰贵嫔……她嫉妒宫妃的美貌,所以设计了迫害宫妃,那宫妃一死,兰贵嫔就梦见了冤魂索命,前阵子清明节,她还给那个宫妃焚了些纸钱。”
皇后尚未说完,太后便已出声训斥:“放肆!旁人嚼舌根子也便算了,你一国之母,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
皇后这次是一心要除掉兰贵嫔的,便转身示意夏香把兰贵嫔身边的宫女带来,那宫女跪在地上,神色自若的朝着上座的太后叩首,一字一顿道:“太后娘娘,这是前阵子兰贵嫔娘娘烧的纸钱和火盆,宫里不许烧纸,奴婢见到兰贵嫔违反宫规,便私下收起来。”
“这纸钱上面都是娘娘亲手为马贵人抄的经文,太后娘娘请过目。”宫女声音笃定,将一打子烧了半边儿的纸钱递给一旁服侍的太监。
太后睨了一眼纸钱上的经文和马贵人的名姓,顿时脑仁儿疼的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皇后走上前来,朝着太后继续道:“兰贵嫔还未曾疯癫的严重时,臣妾听说曾去过玉华宫西殿,向魏嫔求助,说魏嫔会什么茅山术……只是内情不知如何,左右兰贵嫔从玉华宫回来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还经常梦魇。”说完,一双敏锐的丽目瞥向下座的魏嫔。
“太后娘娘,您明鉴,臣妾根本不会什么茅山术……”魏嫔见皇后拿着自己开刀,便起身走过来,低眉顺眼的给太后下跪,坚决否认道:“臣妾这几日脖颈疼的厉害,太医院给臣妾开了方子,臣妾都没有见过兰贵嫔,皇后娘娘整日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魏嫔满脸通红,一双灼人的明眸里喷着火。
皇后倒是不以为意若有所思地睨了魏嫔一眼,斥责道:“你信口雌黄,就以为本宫奈不得你了?”
魏嫔挺直了脊背,朝着太后叩首道:“宫里一个叫大喜的贱婢,也不知被谁收买了,床柜里藏着一百两黄金,信口雌黄的来玉华宫盯针闹事儿,每次都下作的半宿来!臣妾倒是觉得是那个贱婢在兴风作浪。”
太后微闭了眼,后宫如今乌烟瘴气的,现在不把这些刺儿头全部擒获,日后必然大乱,便差人把那叫达喜的宫女捉过来,想细细的审问。
谁料那宫女早晨还好好的,这会子竟然得了暴病,滚滚直抽筋,还未请到太医就两腿儿一瞪上了西天了。
宫女暴毙似乎在皇后的意料之中,她面色沉静的将计就计,以那暴毙的宫女为由为饵,暂时将魏嫔隔离关押,待查到宫女达喜死因后再行审问,就连玉华宫主位畅妃也被列入审问名单。
徐明月知道今日的事后,不由的皱眉站在门口望着殿外那口甜水井,“真没想到兰贵嫔那般骄傲的女人,竟然会怕鬼……这宫里全是冤魂,西魏二百年,要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