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进回府后跟二太太说起了这件事。
二太太有些担心,“玲姐儿一个姑娘家,她家里面还是那个情况,我怕到时候传出去跟她的名声更不好,小姑娘家的,应该在家里面读读书做做针钱活儿,到了十一岁就跟着家里母亲学学中馈怎么待人接物,玲姐儿怎么就想起做生意来了?”要是以后养成了一身铜臭味怎么办?
不是自己看不起商户的,自己家也是商户出身,嫁的丈夫也是,可是她知道那些个官宦人家是看不起商户的,就算是平常的家民有些都不见得瞧得上,士农工商说的就是这个。
她没有想到玲姐儿会想这个来。
胡安进摇着头,“玲姐儿不是那些个没有主意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打算,这几天府里的闲话也够多了,何家那边暧昧不明,咱们府里又是这样,玲姐儿这样也是无奈之选,二姑姑嫁进何家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是知道的,他们何家有权是不假,但是他们有权没钱也走不通门路,这样看来,钱还是起到不少作用的,我也觉得玲姐儿的想法不错,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至于一直认命地被别人安排着命运。”
二太太听到他这话沉默了下,“这事情我得跟你爹商量商量,要是他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
胡安进点点头,他觉得他爹一定会同意的,前几天京城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他爹的授职文书已经确定下来了,这样的结果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爹肯定比自己清楚,可这不是因为钱的关系么?拿钱疏通了关系,他爹才有这样的得偿以愿。
“娘,这些天府里传的话,祖母那边怎么说?”胡安进现在也最担心祖母那边,听了三姑姑跟大伯母的话,对玲姐儿也有意见起来,在府里玲姐儿要是有祖母护着,其他人哪里还敢随便欺负她?
二太太叹了一口气,“老太太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她最是信这些个八字的了,她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上回我提了提是不是要把玲姐儿接回来,你祖母可没吱声呢。”
终是跟自己想的那样,胡安进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娘,咱们不能不管玲姐儿,她一个小姑娘太可怜了,那些个东西我才不信。”胡安进说道,越跟玲姐儿接触越能发现这小丫头是一个非常聪明活泼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脸上的笑容从没黯然过,一直都是这么明媚阳光,无论是谁,身边都希望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一个亲人,他觉得开朗乐观也是会传染的,在何筠身上,她就有这个本事。
二太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娘也挺喜欢那丫头的,等过些日子,我想办法把她接回来,反正我也没有女儿,就接到我们二房来,给我当女儿养了。”
“那娘,表妹那个丫头,我看也得送回何家去,咱们可不养这个叛主的东西!”
二太太也觉得如此,“这丫头我已经跟老太太说了,她那边已经着人手把她送回去了。”
也不知道二姑子怎么给玲姐选个这们的丫头?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不喜到这种地步?
这会儿,清风院里,突然冲进了两个腰粗膀圆的婆子,两人一边一下就秋实钳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秋实惊慌地叫起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何家的丫头,跟胡府可没有关系,你们凭什么抓我?”
其中一个婆子冷笑道:“凭什么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不知道?”
什么好事?
秋实这里想到的就是六姑娘的事了,六姑娘得了天花之后,自己不敢凑近跟前去,她之所以跟着六姑娘过来这边江州府,也不过是因为给四姑娘看着六姑娘而已,不是过来送死的,自己没有得过天花,要是被传染上了,自己很有可能就会送命。
后来古妈妈虽然把她骂了一顿,但并没有叫她去服侍六姑娘,她那会儿就知道,古妈妈跟六姑娘一样都是个心软的,要是六姑娘有福气熬过后,自己也就上去好好地跟六姑娘认个错,肯定也会重新回六姑娘身边去当差,那四姑娘的那边的事也不落下,可以领着双分工钱呢。
她都打算好了,没想六姑娘被胡家人送到了庄子上去,而且古妈妈竟然连带都不带自己。留她一个人在胡府里,她可是何家的丫头,她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六姑娘,可是她的主子走了,她没有跟着去,府里面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变了。
以前六姑娘在胡府里得老太太喜欢,那些个丫头婆子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小丫头叫她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平常她回了房间里头,还有小丫头给服侍着呢,日子过得也算过得去。后来老太太病了,六姑娘又被罚了禁足,虽然下人们有些捧高踩低,但是也没有做得太明面。
可是现在呢,六姑娘走了,那些个丫头婆子都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随随便便的一个三等丫头也欺负到自己头上,还笑话自己被主子给抛弃了,成了没人要的可怜虫!
月例银子给管事妈妈克扣完了,伙食也被人换成了三等丫头的伙食,就连睡觉的房间也被人占了,晚上不再烧着碳,最过分的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把自己棉被给水弄湿了,她气得哭了一场,但也无济于事,披着棉袄对付了两个晚上,冷得她肠子都紫了。
有一天,二姑娘让人叫她过去,说是问问六姑娘的情况,她要问的是六姑娘在何家的情况。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