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去了这么半天,害得奴婢好一番苦等。”绛雪搓手跺脚的站在马车前面,见到二人过来笑嘻嘻的埋怨道。
苏纾会心的笑了笑看似十分开心的模样,用手指向身后的云黛,“你问她,今儿个这出大戏,你错过可惜了。”
一句话说的绛雪瞪大了眼睛看向云黛,身为各种话题和小道消息忠实的追随者,竟然错过了年中大戏,这怎么能忍?
“笨死你,没瞧见小姐身上的新斗篷,不仅小姐得了新的冬衣,就是冷姨娘今日也沾光得了一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大夫人和大小姐得罪了三少爷,不知谁就传进了老太太的耳朵中,这下子可算是戳了马蜂窝,当着一屋子的人就看两人哭的泪人儿似的叩头道歉,可算是解了气。”
绛雪听的嘴巴张了老大半天忘记闭上,竟有这样的精彩好戏,悔的肠子都青了,白冷地里站半天错过了,懊恼的无可无不可的。光听一边还不够,拉着云黛让再给仔细说说。
“小姐快瞧,这丫头平日里干活大大咧咧,怎一说起来偏门就来了精神,还非要再听一遍,还不治她呢!”云黛话尚未说完就被绛雪拿手堵了嘴巴,两个人你来我去又闹了一通方罢。
马车一路平稳到得一户柴门小院外,半人高的院门内巴掌大的小院子正中是棵笔直的大杨树,满院的落叶伴着尘土轻轻飞扬越发衬托得这户人家家道萧条的凄凉。
“钟姑姑可在家吗,我们小姐来看您老人家了!”绛雪清亮的喊上一声,顿时给冷清的小院添了些生气。
房门应声而开,仿佛有人知道这会子几人会来便故意等在那儿似的,从里面走出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虽然人显得有些老态龙钟,难得的是瞧着精神尚好,人也干净利落。
一时没回过神来,瞧着院内突然多了三个仙女一般的人儿,钟母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惊喜道,“原来是四小姐来了,我还以为天上的仙女想着我老婆子孤单特意下凡来降福于我,可让我说什么好呢,赶紧进屋里。”
“钟义那孩子今个早起还说休假陪我出去买些东西,谁知天亮就被知府大人叫去了。说是什么姚家有事要他务必跑一趟,我等了这半日,看来又要白等喽!”虽是埋怨的话,但是钟母说的却带着笑意,显见得对儿子的包容与慈爱。
苏纾不无感慨的看着乳娘,自己幼时对娘亲的记忆就是钟母抱着幼小的自己哼着摇篮曲的场景,至今想来仍觉得温暖到心底的舒适。只是姚家与上官家的案子后来听说找到了下药之人,是姚家被辞退的下人因恨所为。按理这件事情应该了结了才对,怎官府还与姚家有此交集,别是邓胖子那人别有用心专会使唤下面的人跑腿,替自己赚人情吧?
“娘,让您老人家等急了,孩儿这就陪您上街逛逛去。”钟义憨厚的声音透着急切,显见得一路跑着回来,脸庞微微泛着红润,推门进来那一刻不觉呆立在门外。
“钟义哥哥这是不欢迎我来吗?”苏纾歪着脑袋打趣道,从小到大的习惯,只要见到这个她口中的呆子从来都要欺负一下才罢。若是哪日她与之和谐相处,不只是她觉得少做了什么事情,钟义也会有些忐忑不安。
“嘿嘿,哪里敢啊,纾儿能来我和娘高兴还来不及,下次一定打发人提前过来说了,我到前街上给你买杨家的生煎包和油果子吃。”钟义笑的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摸着耳朵无比开心道。
钟母不满的上前朝胳膊打了儿子一下,“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喊四小姐,偏还是小时候没大没小的样子,还不赶紧的给四小姐行礼呢!”
云黛急忙上前拉过钟母劝道,“您老人家太见外了,我们小姐若是拿钟家人当下人还会巴巴的亲自登门吗?莫说下人,就是那一般的亲戚朋友也未必有这样的荣幸,说到底小姐眼里您还是乳母,而钟捕头便是兄长,是一家人。”
一席话说的钟母顿时红了眼圈,当年自己新妇守寡,留下一个遗腹子,孤儿寡母辛酸寒苦自不必说。没料到仅仅奶了苏家四小姐三年,她便如此厚待于自己,这份情意只怕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娘,还不烧水沏茶,纾儿妹妹最爱你做的酒酿鸡蛋,这冷天刚好可以暖暖身子。”钟义推着娘往厨房去,转而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朝苏纾憨笑,“我娘人老了事特别多,纾儿可别嫌烦,我平日也被聒噪的不行。”
苏纾撇嘴翻白眼的回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不知道多羡慕你呢。赶紧说说你去姚家做什么,那姚家大小姐这会子可还好吗?”
提到姚家,钟义刚才的欢喜劲儿顿时少了一半,无精打采道,“这事情一时半会不好说,总的来说就是姚家对案子尚有疑问,而我们邓大人更希望大事化小事化了。所以有事没事的就打发我到姚府上请安问好,一来表示官府十分重视姚家与上官家的案子,二来也有抬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
苏纾听的眉头紧锁,邓胖子果然没有查出事情真相,否则不能如此心虚低三下四的登门拜访。可是他一个知府大人办案不力却让捕头抛头露面给人巴结讨好算哪回事,老奸巨猾的家伙,不出点事折腾他一下,只怕还不知道无端使唤钟义哥哥多久。
“你不去便是,捕头的职责是追捕犯人,哪有休假的时候还要替知府跑腿的道理!”苏纾一如往日盘腿坐在炕上与钟义对面说话,一袭大红色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