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朗朗英气,俊逸无俦,方师爷缓缓举步,走到杨宗志的身边踱了几下,背着手道:“就是他?”
杨宗志笑道:“正是在下,老人家好,小子有礼了。”
方师爷满意的嗯了一声,重新又坐下道:“还未请问小义士的姓名。”
杨宗志笑道:“小子名叫杨宗志。”
方师爷口中复念一声,忽然从石墩上弹起身子来,震惊道:“你……你说你叫杨宗志,可是木易杨,宗室的宗,志气的志?”
杨宗志笑道:“正是小子。”
方师爷大叫一声,对花园外喊道:“快来人……快快来人!”
身后柯若红等人面色一惊,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自己柳腰后的七彩宝剑,暗想:“这老头莫非要将师哥拿去见官不成?”
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几个武师,方师爷大喊道:“快去,备下好酒好菜,咱们今日要恭请贵客!”
柯若红和杨倩儿听得啼笑皆非,倩儿不禁暗笑:“原来以为这老人家要捉住志哥哥呢,不成想却是要请他喝酒。”
志哥哥生性好酒,这老人家倒是会投其所好,倩儿抿住红嫩的小嘴扑哧一笑,便看着志哥哥被那方师爷抓住大手,牵手进了后堂,落在酒桌旁。
不一会,外面流水价上了酒席,方师爷端起酒杯,哈哈笑道:“老朽一生走南闯北,没料到晚年还能见到一位贵人,杨大人的生平往事老朽听人说了很多,心里面是极为推崇的,今日见到杨大人少年英雄,当要浮下三大杯。”
他说完话,当真笃笃笃喝了三杯酒下肚,杨宗志陪着他喝了几口,笑道:“少年英雄不敢当,老人家,晚辈今日来……是有事相求的。”
方师爷哦的一声,眯着眼睛看过来,他年纪大了,不下六十岁,这般喝了急酒,顿时熏得面红耳赤,看向杨宗志的目光也不禁起了虚像,他咕的一下打了个酒嗝,问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宗志道:“嗯,这一趟过来之前,我也曾听霍二哥说起您老人家的事迹,说您过去走镖的时候,拿着一把单背刀,会过普天下的英雄豪杰,端的了得,小子是比不了的。”
方师爷闻言哈哈一笑,老脸上不乏得意之色。
杨宗志接续道:“我们这次在幽州城举事,只为了抗击蛮子,让我南朝子民少受铁骑的烧杀抢掠,可惜眼下人数太少,别说是和蛮子们大战一场,恐怕自保都难以做到,老人家,你在太行山中多年,颇有口碑,可否帮我们邀约一些好手前来,我们可以支付军饷,发新衣,您看如何?”
方师爷踌躇的点了点头,酒气醒了几分,思忖道:“抗击北蛮乃是义举,谁敢去要军饷,我便放不过他,嗯……你说的这件事不成问题,包在我身上,老朽这就命人传下话去,挨家挨户在镇里面募集,还有……要不是我自己老胳膊老腿了,老朽也定然会跟你去的,唔……这么着吧,我让我手下的儿郎们拾掇一下,明日便启程到幽州城去与你会合,你意下如何?”
杨宗志和霍二哥等人听的喜形于色,便是柯若红和倩儿也互相握住小手儿,格格一笑,柯若红转头看过去,见到那方师爷一脸醉态,憨憨的极为笑人,便娇声问道:“老先生,您少年时这么了得,不知道……手下有多少个儿郎呀?”
方师爷抬头哈哈一笑,眯着眼睛,豪迈的甩出一个蒲扇大的手掌,立在倩儿和柯若红的面前。
倩儿看的俏脸一喜,甜甜的问道:“五万……”
方师爷诶的一声,脸色通红的摇了摇头,还未说话,又将手掌翻过来立在面前,柯若红踌躇道:“那……那是五千?”
方师爷脸色更是难看,红中带黑,手掌虚了下来,指尖卷曲,团住了老茧,倩儿和柯若红互相对望一眼,一齐惊讶道:“难道是……难道是……”……
回程路上,杨宗志和霍二哥在前面领路,倩儿和柯若红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不知是说起了什么事,两人扑哧一声大笑起来,柯若红拉起马儿赶上杨宗志,娇笑着道:“师哥呀,那方师爷好自不量力的哩,大吹大擂说什么包在他身上,结果……却只能给咱们五百人,嘻嘻。”
柯若红的嗓音又娇又甜,可霍二哥听了这话,却是满脸涌起尴尬,杨宗志不悦的蹙起眉头道:“若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我原本也该想得到,一个太行山中的走镖师爷,手下怎会有成千上万的儿郎,却总是忍不住想来看一看的。”
霍二哥在一旁道:“杨兄弟,这都怪我,是我见识太浅,从小生活在太行山中,只以为方师爷便是天底下最最了不得的大人物了,还耽误了你的时间,让你空跑一趟。”
时日接近黄昏,天边犹有余霞,一行人骑在官道上,杨宗志回身安慰他道:“怪不得你,有五百……总比没有的强,二哥你千万不要自责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柯若红乖巧的吐了吐小,侧着小螓首,扭着柔软的细腰,媚声道:“对不住,是若儿说错了话,霍二哥你别放在心上,师哥呀……你也别生我气。”
杨宗志和霍二哥闻言强自一笑,倩儿赶马上来道:“志哥哥,这一回比不过上次,上次你领了朝中十五万大军,运筹帷幄,从容的紧,这一回咱们只有最多两三千人,可怎么办?”
杨宗志笑道:“是啊。”
三千人去对抗蛮子数万大军,岂不是个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