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男子,大首领却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她能做到和白老大一样,甚至……比白老大做的,难道不是真正的大英雄么?”
余人一时深思下来,品味他话中意思,陶老幺继续道:“再有那位李姑娘和祁兄弟,他们的确是亲手杀了蛮子大将,可是……他们两人都有一身功夫在手,保命总是希望大些,大家再想想大首领,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被数千上万的蛮子兵围困在阴山下,凛然不露出惊怕之色,难道不是更加得之不易,她不让我们敬佩,还有什么人能强的过她?”
余人听了这话,又一道高声叫起好来,便是史艾可和柯若红两个嘟着小粉唇的丫头,也陪着倩儿,李十二娘一道鼓掌叫好,杨宗志不禁哑然一笑,低下头来看看左手边的颜飞花,正好碰上她悄然抬起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颜飞花笑吟吟的妩媚俏脸一沉,顿时没好气的转过了头去,对那板凳上又蹦又跳的陶老幺娇叱道:“陶老幺,你……你又在胡说八道了是吧,是嫌自己的两只脚还没被剁下来吗?”
陶老幺听得一缩脖子,老老实实的从板凳上跳下来,嘿嘿嘿嘿的讪笑几声,颜飞花沉眉娇怒道:“这等郑重欢喜的时刻,北方的英雄又这么多,别说是白老大和祁大哥,十二娘他们,就算忽日列和朱晃,也不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山贼头子能比的,你抬我出来,是要大家看我的笑话么?”
杨宗志心下一阵好笑,见到身侧的颜飞花叉着垂柳般的细腰,对陶老幺发起了娇嗔雌威,他方才听到最后倒是有些奇怪,漫说陶老幺的一双手掌正是断在颜飞花的手中,陶老幺可没有道理这么帮着颜飞花说话,不过转念想想,这陶老幺别的本事没有,却最最擅长溜须拍马,看来这一次,他又是拍在了马腿上,讨不了什么好的。
陶老幺讷讷的点头哈腰,闻言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大首领,小的可不敢有这个意思,您是山贼头子怎的了,那可不是您自愿当的,您是被小的从官道旁捉回来的,绝非和我们一样自甘下流。而且小人的一双手掌被您下令割了,小的初时对您是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当天夜里,您便亲自跑到小的房里,您要管好这三千弟兄们,便不得不下这杀手,您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小的不知怎么,心就软了,事后您不但不嫌弃我这废人,更是对我抚恤有加,暗中给我一些银两,又嘱咐我再也不作打家劫舍的事情,而是正正经经的拿着聘礼去讨了一房媳妇,呜……小的对您是真心感戴,这断掌之事不提也罢,小的甚至觉得……凭你的为人,坐上咱们义军主帅的位置,那也是不错的。”
陶老幺说着话,猛的大哭了起来,杨宗志看着他鼻涕眼泪横流,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心下却是一转,暗暗明白:“原来他过去多番推举颜姑娘,全不是溜须拍马,而是字字出自真心啊。”
正想到这里,一旁的白老大倏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大声道:“大首领,陶老幺说的话一点也不错,我白老大过去从不服人,你用计谋抢了我大首领的位置,我白老大对你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是渐渐的,我白老大对你怎么也恨不起来了,昨日在阴山的石壁下,我们几十个人被蛮子四面围困,我白老大都被吓得几乎站不起来,可大首领你怡然不惧,甚至还能对我说出‘不怕的’三个字,哎……你这胆识,比我白老大强了不知多少,还有……你对我们兄弟约法三章,又让我们赶来投奔义军,方才我们从城外回来,数万百姓站在两旁鼓掌叫好,我们过去都是山贼啊,老百姓见了咱们,躲都来不及,名声臭的不能再臭了,什么时候被人这般爱戴过,这一切不都依仗大首领你的远识么,总之,我白老大对你是心服口服,谁要是日后对你稍有不敬,那便是和我白老大过不去,和我手中的一对开山斧过不去。”
白老大怒生生的说到这里,抽出身后的一对开山斧怦的砍在桌面上,几十个山贼出身的义军顿时跳起来大叫道:“对。”
颜飞花听得娇颜窒住,感动融融的看着这一群过去飞扬跋扈的汉子们,为了自己一句自嘲之语,齐整整的站出来打抱不平,颜飞花咯的一笑,想要说话,却是迸出几滴亮晶晶的珠泪,坠落到了面前的酒杯中,荡起浅浅的涟漪。
杨宗志坐在一边,心下一片素然,他过去见到颜飞花在黑风寨中所作所为,只以为这姑娘恁的有手段,将这些桀骜不驯的山贼们压制的服服帖帖的,直到此时,他才隐约觉得,或许这姑娘的性子当真是磊落的紧,气度不亚于天下间任何一个豪迈男子。
远的不说,就说他自己,曾经无意轻薄过这娇美如花的姑娘,可颜飞花对这事半分也不提,而是尽心尽力的从旁协助他,可笑杨宗志过去对她还留有一丝猜忌,到了此刻,不觉烟消云散,再也不敢留下半点。
右耳边扑哧一声娇笑,香风涌动,李十二娘凑在他的耳角边,细声窃语道:“杨公子,你知道颜姐姐她是怎么抢下来山贼头子之位么,咯咯,颜姐姐跟我都说了哩,她说,她被陶老幺绑回来后,又被这白老大给看中了,要娶作压寨夫人哩,颜姐姐挣扎不开,看到白老大自大狂妄的紧,便提出和他打一个赌,倘若她输了,便心甘情愿的嫁给白老大,倘若她赢了呢,便让白老大将大首领之位让出来,她说呀……她的本意是给自己随便找个彩头,免得引起白老大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