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化三剑,三剑击两人。
旁边的和尚神情凝重,看着袭向自己身体的剑片,已经来不及召回短棒护体。
他脸上一片悲苦,似乎因不能解世人痴愚而烦恼。
只见他拙喝了一个意味含糊的字眼,唐刀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其人左手虎口间搭着的那串念珠,飘浮而起,围绕着他的身体呼啸旋转,只见一片火花四溅。
瞬间内,竟是不知道与那踪迹诡异的剑片发生了多少次碰撞!
暗夜黑的深沉,像是要将一切都遮掩在黑暗中。
而洞天境武师的大战,竟然没有那么炫丽的外象,他们真元凝练,内敛在兵刃之内,唯有几缕精芒,闪耀在空气里。
剑影破空而至,短棒荡水而起。
长衫剑客青光长剑直刺黑衫,灰淡剑影化作三枚剑片,青光长剑闪电遁回。
和尚念珠悬浮护住,每一个环节都蕴藏着极可怕的凶险,只要稍有不当,这三位强者便会有人溅血而亡。
看似平淡,实则凶险暗藏。
强者的世界里,时间尺度似乎要和常人不一样,这看似繁复凶险漫长的过程,在真实的世界里只是极短的一瞬间。
他们出手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
眼力不济者,看到的不过是几点寒星闪过,便要有人头落地。
这时,短棒泼出的水还在空中,未曾落下,满院的雨水还在缓慢地编织着雨帘,而那些持弩的天灵域壮汉精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刺啦!刺啦!
四周围困的便装军中精锐们,用尽可能短的时间做出了反应,迅速抠下扳机,数十枝箭矢携着强劲的破风声射向黑衫人。
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在雨里,就像是一排机械,冰冷、冷血。
此时,那三枚剑片正在小楼内与二人激斗,黑衫人全无自保的能力,眼看着只能被那些弩箭射成刺猬。
而就在此刻,在弩箭快要抵达黑衫人身前时,一片雪亮的微光耀亮了街道,将层层雨帘照的清晰无比,将那些密密麻麻的弩箭全部卷了进去!
唐刀靴底踏在街道的水洼里,仿佛钉子般锲进地面,紧握长枪的双手像钢铁般坚定。
唐刀瞬间绕到了黑衫人身前,手腕与小臂上的肌肉以难以想像的速度绷紧放松,带动长枪绕着手腕快速转动起来,化作一片银色圆盾,把那些密集弩箭震飞。
“铛铛!”
一片清脆碎响声在二人身前暴起,十几枝弩箭被长枪硬生生强行震飞,高速斜向乱射,扎在街道边上破旧人家的门匾上,发出一阵笃笃闷响。
又是一轮箭雨。
数十枝弩箭骤如急雨,纵使唐刀枪法再好,也无法完全阻挡,然而他此时瞳孔微缩,眼神锐利至极,就像是草原天空上飞翔着的鹰,将身前的一切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心神也如鹰一般冷静,凭感觉捕捉着弩箭的射击角度,只对那些能够伤害到自己和黑衫人的弩箭挥刀,而对边缘方位的那些箭枝毫不理会。
黑衫人竟全然无视这些箭雨,似乎,他早就相信,唐刀会帮他挡下一般!
而事实上,他们也不过初遇。
唐刀不发一言,他深知黑衫人那边战斗的激烈。
这一刻,他们就是战友,生死依存,无需言语。
我的身前有你,你的后背有我。
在这一瞬间,这个今日总走在生死边缘的的少年,完美地展现出被那些大恐怖打磨出来的危险触觉和判断能力。
那些看似极其凶险的弩箭擦过他的耳垂,穿透他衣衫下摆狠狠扎进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缝隙,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这份判断、这份冷静,就连小楼上的剑客和和尚,也微微动容!
而这,仅是一个见箭雨无效,厉声喝道。
随着这声命令,发射完一轮弩箭的天灵域精锐们,分成两组,一组迅速拉簧上箭,另有十余名士兵,拔出腰间钢枪,沉默着向街道冲来。
蹬!蹬!
一名天灵域壮汉双脚连蹬湿漉的地面,身影紧随着最后那轮弩箭冲了过来。
距离街道尚有一段距离,只听得他暴吼一声,双手持枪高高跃起,以不可抵挡之势,向唐刀的头顶劈下。
一股无畏无惧、视死如归的凌烈杀意,随着他的决然,带着漫天雨丝,扑面而来。
这就是天灵域大军的根本。
军令之下,有死无归。
眼帘微垂,唐刀看着身前的雨地,似乎没有看见马上便要临头的凶蛮一枪。
只见他手腕一翻,枪锋化作一道白光,精确无比斩掉最后两枝弩箭,然后……枪光忽敛,消失不见。
若要枪芒消敛无踪,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把枪现在处于静止状态。
雨夜漆黑深沉,枪再起时,雨中闪过一丝寒芒。
寒芒如丝线,隔断了雨帘。
几乎是眨眼间,几乎是跳跃空间般。
他手中那把样式普通的长枪,由静而动,然后,由动而静。
画面再顶个时,长枪深深楔进那人颈间,血花飞溅。
唐刀忽然,心中有些痛恨血的颜色。
他杀死的,就是天灵域大军的精锐……
这么想的时候,他心底竟然大恨,很那些掌控别人生死,却玩忽于私的人!
枪锋破开皮肤骨肉紧紧夹住,血水从那道极细微的锋间涌出,然后迅速被越来越大的夜雨冲洗干静。
唐刀左手正握枪身最下端,右手在前方反握,微微低头看着一滴雨在青石板上溅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