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变得模糊不清,她亦不知他是否还如当初那般。
“臣凌鉴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鉴行三跪九叩君臣大礼。
“凌爱卿请起,来人,赐座。”女皇和缓而不失威严的吩咐左右内侍。
“谢陛下。”
凌鉴站定,偏头看着哭成花猫的凌茴,温声道:“阿茴,爹爹回来了。”
说走便走,说回便回,祖坟都压不住他,她能说什么,她只是气,非常生气,他们一个个拿自己当傻子耍不成!!
凌茴顾不得别的,只拿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道:“凌少傅去哪儿回哪儿,跟我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阿茴……爹爹对不住你。”凌鉴愧疚的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给凌茴擦眼泪。
凌茴气得一把将锦帕挥开,她哭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忽然勒莫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前作揖客气道:“你是凌鉴?原来你就是凌鉴?”
凌鉴正落寞的看着被挥落的帕子,想法设法的哄她开心点儿,不妨插、进一道声音来,顿时一怔,回过神来道:“勒莫大人,久仰久仰。”
勒莫一见凌鉴,哪里还想比试的事儿,一把心思全放在凌鉴身上,他在西月国的时候便听说天下最有学问的是,凌家五郎,凌鉴。
比起比试来,他更想拜凌鉴为师。
凌茴一见勒莫那狗腿样,心中一阵恶寒,不由说道:“第二场我弃权,该比骑射了,勒莫大人。”
哪知勒莫当场耍赖道:“不比了,不比了,我赠你两颗夜阑种子,你劝服你爹,收我为徒如何?”
凌茴闻言,气得要跳脚,被蔺镜一把拉了回去。
散场后,人们的热闹没大瞧痛快,皆亦步亦趋的跟在凌氏父女身后。
凌茴武将出身,脚底生风似的,逃一般离开集贤殿,手里还握着勒莫硬塞过来的夜阑花籽,她的目的达到了,比不比又有什么关系呢。
出了宫门,凌茴一步未停的,打马朝并肩王府赶去,既然父亲回来了,那王爷肯定也被护送回来,她将这两枚花籽送过去,不知顶不顶用。
并肩王府门前,凌茴用的是麟卫将军的腰牌,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王府正堂前,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凌茴一阵心惊肉跳。
“伯伯,我是璎璎。”凌茴隔窗喊道。
那人喉咙又是一痒,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片刻之后,气息稍稍平复后方道:“丫头,进来罢。”
凌茴这才捏了一把汗,走进去,抬头一看,平日里高大威猛的并肩王,此刻蜷缩在象牙床、上,青灰色面容,因为久病眼窝凹陷很深,很瘦,几乎皮包骨头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她见药王谷谷主和凤显都在,遂问道:“给二位前辈见礼了,请问伯伯这病如何了?我从西月使臣那里讨来了夜阑花籽。”
“难为你了,王爷这毒着实古怪,蔺家的麒麟果不够,还需麻烦你出一次海。”药王谷谷主道。
“分内之事,既如此,京中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我稍作休整便立即出海!”凌茴从并肩王府出来,即刻回季家点船,能出海的船,全部被点了出来备用。
凌茴正在玲珑塔里与诸位长老议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塔内颠了几颠。
“不好,是地龙来了,主子快跑。”八长老蓦然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凌茴紧着众位长老先出去,自己再跑的时候,塔内又是一阵颤动摇晃,猛的一个翻转,凌茴被拍晕了过去。
四周一片漆黑,隆隆的声音穿地而过,来来又去去,凌茴被卡在一个三角支起的废墟中,她的后背被木梁猛猛的强拍了一下子,疼得她差点儿背过气去,看来这次地动来势汹汹。
凌茴咽了咽喉间的血沫,想着众位长老应该安全了,这会儿大概组织家里的人挖玲珑塔呢,她不是很着急,只是后背很痛,忍耐的有些辛苦。
她眯了眯眼,很想睡一睡,但浑身发冷,激得她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还没动静,耳边又一阵地动呼啸而过,蓦然什么东西刺溜遛划过她的手腕,尖锐又疼痛,凌茴心间猛然一颤,她仿佛听见手腕的伤口上,血喷出去的声音。
她四肢被压着,动弹不得,血一滴滴的从她身体里流失,她变得越来越冷。
“救命……救命啊!”凌茴隔断时间便喊上一喊,再隔断时间,又喊上一喊!
很久很久之后,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回应她:“璎璎别怕,哥哥在这儿。”
凌茴心里昏沉沉的,只记得哥哥说他在,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恍惚觉得自己被人扒拉上来,那人满手都是鲜血,木刺瓦砾划的口子一道一道的。她被那满是鲜血的大手捞进怀里,甚觉心安。
“哥哥……”凌茴喃喃道。
“乖,我在,不怕。”蔺镜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人儿,心痛的无以复加。
忽而,耳边一阵凛冽,凌茴试着眨巴眨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