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家儿郎向来出痴情种子,并没有通房妾室一票女人,自己喜欢的都讨来做媳妇了,一生一心一意一人,又因着家族遗传的失筋症,所以蔺家子嗣不旺。
并肩王妃自己看着没有合适的,私下里也问过蔺羡几次,可有喜欢的女子,不拘家世出身,只要心性纯良都可以的。
蔺羡被母亲闹了个大红脸,虽然尚且少年,但已经懵懵懂懂的知道些男女之事了,然而此刻他却无法回答母亲,颇不自在的在窗前踱步,忽而少女的馨香扑入鼻尖,他心猿意马的放下茶盏,只推说没有,一切凭母亲做主。
并肩王妃见蔺霜进来了,就此打住话茬儿,只说了朱府设春日宴的事宜。不仅仅儿子大了,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身为母亲,件件都得她操心才可。
战国公夫人已三番两次试探过了,听那话头儿似是对霜霜有意,这番前去也是着实看看,战国公世子是否合适霜霜。
蔺霜并不知此中曲折,只以为王妃是替阿羡哥哥相看朱府小姐呢,因此兴致并不高。
蔺羡见她兴趣缺缺,不由心内一喜,他见过几次战国公世子朱崇基,块头不小,四方大脸,呆呆木木的,没什么看头。若让霜霜下嫁给这么一个人,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其实,战国公世子哪有蔺羡以为的那般不堪,人家长得也甚英武不凡,性格忠厚淳朴,只是不擅长与女子说话罢了,每每偶遇霜霜,还没说话,脸先红了,喏喏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来。
蔺羡看求亲霜霜的那些人,正如王妃看那些适合蔺羡的世家贵女一样,总横竖不满意,左右有缺憾罢了。
世家的宴席,尤其是女人间的小聚,总那么老三样:吃宴、看戏、唠家常,没劲儿极了。蔺霜素来不喜这些,以前王妃倒也不勉强她,近来却是不勉强不行了,去哪儿都得带着她。
这日杏花宴,朱二小姐远远就瞄上蔺霜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兴奋的不行,随后与同行的几位世家小姐低语几句,便一个人朝蔺霜这边来了。
蔺霜见了朱二小姐就头疼,她只觉得这姑娘,嗯……有些话痨,一开始的时候,拉着她熟稔的唠叨些闺阁私房话,不多时,话题总能七拐八拐的拐到蔺羡身上去。蔺霜极烦从别的女子嘴里听到蔺羡的名字及与他有关的任何事,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她的阿羡哥哥。
刚才,战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搭着战国公世子,蔺霜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她不愿考虑这些,她有中意的人了,但终其一生,自己也不可能嫁给他。蔺霜望着不远处击鞠的少年们,目光定格在最为俊美的那一个,心里泛起一丝苦意。
她并非并肩王妃的亲女,也并非姓蔺,她的生父是前朝太子李晔,今朝新君谋位后,先是被软禁尚都再是赐牵机一引毒酒,毒发身亡,她母妃生下她后,将她托付给并肩王妃收养,自己却殉了情。这样惊天的秘密,也只有并肩王府捂得住。
纵然她很喜欢很喜欢阿羡哥哥,也并不能说出口,谁叫她此刻姓蔺呢,自己若胡来,身世秘密一旦捅破捅到明面上去,谁都没好果子吃,自己能不能苟活不说,带给并肩王府的,便是无尽的灾难和麻烦,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既然此生无法与他相爱相守,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所以,杏花宴结束后,并肩王妃问她对战国公世子印象如何,她只作害羞状低头微声说道:“全凭母亲做主。”
并肩王妃打趣她:“可见你是喜欢的,我就替你做这个主了,等战国公府遣了官媒来说道,此事才算定下。”
“我不同意!”蔺羡阴沉着脸色,眸中划过一抹薄怒,“娘,你怎么乱点鸳鸯谱,那根木头如何配得上霜妹。”
“胡乱说话,被你父亲听见,仔细你的皮。”并肩王妃啐道。
蔺羡是有几分气性在的,等并肩王妃再问他中意哪家姑娘的时候,他不再躲闪回避,直接点了朱府二姑娘的芳名,你最讨厌的,我就偏要娶,不知谁在与谁置气。
后来,再三考量,战国公世子与蔺霜定了亲,战国公二小姐与蔺羡定了亲,世人都道,战国公府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儿女都靠上并肩王府这棵大树。
这世上诸事,多有不如人意!
如果不是并肩王在滇南与暹罗国对战时,身受重伤,或许这两桩亲事便成定局了吧。
入秋的时候,暹罗太子亲率大军来犯,行兵极为诡谲怪异,并肩王险险抵挡不住,最后以极大的代价惨胜,自己也身受重伤,蔺羡接过王位替父戍边作战,并肩王妃火速赶往滇南将并肩王带进药王谷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一来二去,便是三年。
主家没人在,再如何定了亲事,也结不成。
直到第三年初春,滇南战局已定,蔺羡率蔺家军奋力抵抗,军、民、一、心,压得敌军喘不过气来,最终完胜暹罗,暹罗王甘愿俯首称臣,岁岁朝贡。
圣上龙颜大悦,蔺羡班师回朝,两家的亲事才重新提上日程。若不是战国公世子朱崇基找自己喝了几次酒,蔺羡都要忘了自己还定了门亲。
不过,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