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已久,兰亭终于可以像别人家孩子一样正常习武了。
倘若是此前,兰亭会认为是自己通过了父亲的考验。可实际上,不论自己通过考验与否,习武对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因为,这是作为守护者一脉的使命———只有实力强大了,才有能力守护。
龙择村的守护者是神秘的,无人可知的。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守护龙宫不被外来者入侵,以及在龙择村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顺手帮上一把。
除此之外,他们不被允许以其他任何形式亮明身份,干预龙择村日常事务。
因此,知道守护者身份的人,只有他们自己。
这是一个以血脉为纽带的传承。
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比其他人更为特殊的血液,才得以有资格在没有任何武道基础的情况下进入龙宫。
即便是如此,他们的一生也只有一次机会进入龙宫。
………
“父亲,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啊?”
兰亭知道了一切的缘由,关于守护者的秘密,以及进入龙宫的条件,也明白了这么多年来父亲的良苦用心。但他还是忍不住为接下来的习武生活憧憬与激动。
“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兰犁的回答很简洁,他又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习武本是一件博大精深的事情,就像是一棵树,如果不能深深地将根茎扎牢于土壤之上,任它此后如何努力,最终也长不成参天大树。而相对于扎根土壤,播撒的种子更是重要,它的质量将直接决定你是否能够成为‘参天大树’。”
“在我眼中,‘播撒在土壤中的种子’实则是一个习武者的眼界。武者的眼界越开阔,他才越能体味前路漫漫的艰辛,不至于坐井观天,平失机会。”
兰犁为使儿子更容易理解,他以树的生长为例,打了一个比方。同时,他表示此行便是为兰亭开阔眼界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我明白了,父亲!”
兰亭知道父亲所说的开阔眼界并非是要带着自己闯荡外面的世界,而是为自己展示一些强大的武道手段,以便自己日后遇见了不至于手足无措。
“可是父亲,我们这次离开,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兰亭突然有些踌躇,他在想,自己和父亲将要离开龙择村一段时间,只留母亲一人是否会太过孤单。
“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兰犁像是了然儿子心中所想,他倒也不顾儿子幽怨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我倒无所谓,以我的速度,每日一个来回倒也不成问题。”
“……”
兰亭很无奈,父亲这是在调侃自己。
时间倒也不长,父子两人一路交谈,便从自家屋舍走出了龙择村奇异力量覆盖的范围。
按理说,出了龙择村范围,四周应该会有妖兽循声而来。可事实上,父子两人一直走过了几个山头,都没见到哪怕一头妖兽。
兰亭猜测这反常的一幕与自己的父亲有关,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父亲。
“好了,准备一下,我们该启程了。”
兰犁的气质在这一刻似乎有所变化,仿佛他的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一般。兰亭只见父亲他双手负于后背,笔直的身躯似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都将展示他的锋芒。
“吟!”
眼睛平视远方,不知看见了什么,亦或是说确定了方向,兰犁像是借力腾空似的跺了一下脚,旋即拉住一旁的兰亭的手。
就这样,一道似龙轻吟的声音响起,两人的身子便被一道泛金色的巨大的真龙虚影所包裹着,然后腾空而起,于天穹下飞快遨游。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兰亭心中挥之不去。
他想起来了,自己醒来前所做的那个梦,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可偏偏自己在朝着前方快速行进。
唯一的差别在于,父亲的速度慢上许多,还是无法与梦里的速度相提并论。因为,那是一种极速,已经达到了世间的极致,无法超越、不能比较。
在父亲的牵引下遨游天空,就像是一场真实的梦幻,那种感觉没有亲历过,是无法体会的。这与兰亭此前在龙宫里的经历相比,更加真实,更不像是梦。
可是,父亲的速度也是快极了。兰亭只感觉下方的大地像是一头移动着的巨兽一般,骄傲地外人展示着它庞大的体魄。
“到了。”
似乎比父子俩走出龙择村的时间还要短,兰亭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就已到达了目的地。
但他自然也明白轻重缓急,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因为接下来要进行的,才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
“那是?!”
敏锐的兰亭,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有些惊讶。
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兰犁操纵真龙虚影俯冲而下,直奔兰亭所见之物而去。
那是一头体型庞大的妖兽,远远看去,像是一颗肉瘤长在大地表面。
可实际上,这是一头小山堆一般巨大的妖兽。长有一对野牛一般粗大的犄角,却是豺狼的身躯,一双猩红的眼睛流露出对血肉的渴望与贪婪。
然而,这样一头凶残的妖兽,却抵挡不住兰犁操纵下的真龙虚影吐出来的火焰的烘烤,一瞬间被化作灰烬。
“父亲,你刚刚施展的是什么手段,太厉害了!”
兰亭虽然在梦中见过比父亲的手段还要震撼的场景,但那毕竟是梦。姑且不谈梦里发生的事情